朱時泱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攙住了他倆,低聲道:“出來再說。”帶著朱時濟跨進了府中。
傅潛和陸文遠卻管不了那麼多了,恭恭敬敬地將皇上和王爺引進了內堂,惶然膜拜。
陸文遠頜首道:“王爺言之有理。說實話,臣也有過安排皇上出宮微服的設法,但現在流民叛逆剛過,天下局勢不決,何況皇上本身也情意未明,臣想此事或許還得從長計議。”
朱時濟見天氣已晚,隻恐再耽下去會出甚麼不測,在朱時泱身後勸道:“皇上,天太晚了,這又是荒郊田野的,那些哀鴻早不知跑到那裡去了,追不上的,我們還是快回宮吧。”
傅潛驚了一跳,趕緊扣問是如何回事,那王謝房便道:“方纔有人叩門說要借宿一晚,主子開門去看,見他們錦衣華服的不像缺錢之人,身後又跟了一大幫侍從,隻怕府中住不下,便讓他們住到京中堆棧裡去,誰知他們不肯,為首一人還說本身是黃公子,指名道姓地要見大人您。我見他言語不恭,天然不肯,他身後的那些侍從就要硬往裡闖,咱家的仆人們現在已經趕疇昔了,正在門口與他們對峙呢。”
眾仆人見自家老爺對這個黃公子如此畏敬,一時也不知是如何回事,隻好讓門外的侍從也跟了出去。兩方顛末剛纔那麼一鬨,都有些不平氣,還兀自拿眼神在暗中較量著。
朱時濟點頭笑道:“不但看了,並且還深有感到。陸大人想為哀鴻爭奪佈施的事,此番應當是*不離十了。”
大門口已被一群仆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傅潛和陸文遠扒開人群擠到前麵,就見府門大敞四開,門外也站了一群侍從模樣的人,固然隻穿了淺顯百姓的衣裳,但個個身姿威武,虎陌生威,顯見都是練家子。傅用心頭微驚,定了定神,沉著地一抱拳道:“各位豪傑,叨教有何見教?”
上前檢察的錦衣衛唯唯諾諾,不敢等閒答話,倒是朱時濟在一旁道:“這約莫是從山西避禍來此的哀鴻,不幸凍死了。”說著,揚手一指遠處:“看,那邊另有呢。”
哀鴻步隊並冇有走出多遠。朱時泱一行人在夜色中隻追了盞茶時分,便見麵前山勢一轉,呈現了一小塊空曠高山,高山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衣衫襤褸的哀鴻,他們或坐或臥於雪地當中,成群結隊地擠在一起,藉此相互取暖,抵抗風寒。朱時泱在山腳處停了下來,藉著山石的反對遠遠地看著。
朱時泱冒充嫌惡道:“去看那些何為。”卻也毫不禁止他。朱時濟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