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遠悄悄點頭,內心卻考慮著現在範哲甫防備本身甚嚴,真不知如何才氣混進宮去。想了半晌,卻又果斷了信心,隻道此番就算是闖也得闖出來了,遂起家從牆上取下了一支火把,另一手攥了假聖旨過來。
三人在木柵欄外蹲下,將嚴庸喚醒,陸文遠便道:“嚴大人,前番多虧你提示,我此時危急已解。隻不過前番山西賑災一事疑點頗多,我等本日特來就教。”
傅潛苦笑道:“不是我藏的,是陸大人交給我保管的。當初我還是吏部尚書的時候,有一次半夜回吏部大堂取東西,見到陸大人和他的家人陸安躲在裡頭,彷彿正遭人追捕。陸大人見我到來,便將此聖旨拜托我,並讓我妥當保管……對了,陸兄,那次是如何回事?”
次日二更時分,三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呈現在了刑部大堂門口,恰是陸文遠,傅潛,趙詠寧三人。三人皆著暗色便服,先在對街的冷巷中張望了一番,肯定四下無人後,才一一閃將出來。趙詠寧摸出鑰匙開了大門,領著二人避開統統保衛,一起尋至刑部大牢門口。
嚴庸見他說得誠心,也不忍再苛責,歎了一歎:“那次朝堂議事以後,我便暗中派人去山西一帶查訪,公然探知當時的災情並不像他說得那麼嚴峻,可見是他夥同陳堇成想借賑災之名大貪一筆。”
趙詠寧也是一臉驚奇:“這就是那道假聖旨?矯詔一案就因為缺此物證一向不能定案,冇想到竟然被傅大人藏了起來!”
不止傅潛,在場世人皆是倒吸一口寒氣,異口同聲道:“莫非是……”
嚴庸奇道:“誰說我的玉璽是捏造的?”
傅潛道:“皇上久居後宮,常日裡肯見的也就那麼幾小我。現在嚴大人身陷囹圄,我們當中在皇上跟前得臉的也就陸大人一個了,麵呈奏疏這差使,恐怕非陸大人不成了。”
傅潛詫異道:“那嚴大人可知,是誰從中教唆?”
傅潛道:“能夠是他過後起疑,寫奏章扣問範哲甫皇上到底有冇有頒過這道聖旨,成果兩廂對不上,大人的戰略就被拆穿了。”
兩人一頭霧水,陸文遠的心機卻全不在這上,方纔他聽到嚴庸說“桂喜是我的眼線”時就感覺不對了,按他先前的猜想,桂喜應當是範哲甫的眼線纔對,是以會對瓦剌一事曉得得如此清楚。但現在聽嚴庸的說法倒是南轅北轍,陸文遠越想越覺震驚,趕緊推推傅潛:“那道聖旨呢?快拿出來看看。”
陸文遠恍然道:“對。那次議事以後,我偶爾碰到進京的流民,他們也說災情冇有那麼嚴峻,隻要少數人田產太少才挑選做了流民。我當時還迷惑,範哲甫謊報災情為的是甚麼,現在才知他實在目標。當時他能夠和嚴大人抱著一樣的設法,以為夏季未過,來日定會降雨,夏季固然絕收,春季卻大有希冀,大可將此次從皇上手裡誆出來的賑災銀兩吞掉,等秋收一過,災情減緩,便神不知鬼不覺了。誰知人算不如天年,山西終夏一季滴雨未下,夏秋兩季絕收,現在災情千鈞一髮,若被皇上曉得查問起來,貪汙賑災銀兩一事必會敗露,是以他才頻頻將奏摺壓下,坦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