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遠在大學唸的是汗青係,禦史一職他是曉得的,禦史供職於都察院,專司對朝中官員和皇上的監督事情。可他卻冇想起明朝哪個天子的年號是“天熹”。陸文遠遂又問道:“當今皇上的名字叫甚麼?”
內閣裡此時冇甚麼人,恰是午休時分,政要大臣們都該出宮的出宮,該用飯的用飯去了,隻留了幾個部下把守流派,卻也都成不了氣候,見聖駕到來,一個個慌得六神無主。朱時泱懶得兜理他們,隻等沈綸他們開了庫房,便信步踱了出來。
安然又道:“少爺,容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的脾氣也太樸重了些,每次上疏不是指責皇上荒廢朝政,就是勸皇上早立中宮,這兩樣都是皇上的禁區,怪不得他惱你。此番進京見了皇上,你千萬收著些性子,皇上說甚麼就是甚麼,皇上罵你你也聽著,等皇上消了氣就冇事了。哪怕被皇上貶了官都不要緊,把命保住纔是端莊。咱家老爺和夫人走得早,陸家就剩下你這棵獨苗,少爺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我也冇法兒活了。”
陸文遠正自迷惑,隻聽有人悄悄叩門,一把少年的聲線在門外叫道:“少爺,已經是卯時三刻了,您還不起嗎?”說著話,人已排闥走了出去。
朱時泱素知這班臣子誇大,遇事最愛大驚小怪,正待細問,卻見都察院禦史沈綸跪行出列,奏道:“皇上,內閣大學士範哲甫毒害言官,梗阻言路,導致朝政混亂,奸佞當道,臣等請皇上明察。”
陸文遠這回聽明白了,本來這位禦史――也就是現在的本身,不知在奏疏中寫了甚麼,觸怒了皇上,皇上要宣本身進京發兵問罪,現下頓時就要上路了。
朱時泱也不急著讓他們平身,到龍椅前坐定了,往堂下一望,隻見烏壓壓的一片腦袋,也不知來了多少人。朱時泱連續幾年不上早朝,常日在後宮裡也僅見得桂喜等寥寥幾個宮人,早已風俗了清淨,現在一看這等陣仗,頭又疼了起來,心中也隻是不耐煩,隻想著早點打發了他們了事。當下揮揮手讓他們起來,開門見山便問:“眾卿找朕所為何事?”
陸文遠聽他話裡似有乾坤,忙問:“上路?去哪兒?”
“皇上?”陸文遠愈發摸不著腦筋:“現在是哪一年?這是甚麼處所?我是誰?”
朱時泱聽得頭疼,忙喝止了他們,隻要沈綸出列序言,沈綸也不再連篇贅述,隻一抱拳道:“皇上,隻今春一季,從各地呈上來的言官奏章就已堆滿了三間書房,範哲甫卻連看都不看,全數堆在了內閣外的庫房當中,隻待出京返來,一應拉到宮外燒掉。請皇上移駕,隨臣等去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