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遠被他嚇了一跳,不知這鬨的又是哪一齣,常日裡不給神采看已算可貴了,本日怎地如此殷勤,心下非常迷惑,卻礙於禮節,不得不伸手將茶接了過來,放在桌上。
範哲甫心頭煩亂,斥責了陸文遠兩句,卻也冇法,便放他走了,本身坐在桌案前麵唉聲感喟,心想此番想要弄死嚴庸,恐怕得另尋他路了。入迷了半晌,卻聽有人“嘿”的嘲笑了一聲。
轉過日來,範哲甫便擬了一份貶黜沈綸的文書送到吏部,要陸文遠去找傅潛具名鈐印。陸文遠盯著那文書看了半晌,公然道:“大人,沈綸乃都察院左都禦史,官居正二品,朝廷三品以上官員的職位變更都需事前叨教皇上,大人現在超出皇上而來找下官,恐怕分歧端方。”
範哲甫聞言公然皺眉深思,梁佑卿一看這兩人之間果有嫌隙,忙趁熱打鐵道:“範大人就那麼信得過他嗎?放他單獨一人去給皇上送奏章,那他在皇上麵前說過些甚麼,又有誰曉得?大人就能包管他不會勸皇上不要通過那道奏章嗎?”
範哲甫正在辦公,聽梁佑卿找他,雖有些迷惑,但還是讓人帶他出去,梁佑卿便把那汙跡斑斑的文書拿出來給他看,道:“範大人,那姓陸的如此作為,擺瞭然是不為您所用,下官真不曉得,您還留著他做甚麼?”
可有些人天生促狹善妒,你對他寬大,他卻一定承你的情,梁佑卿自陸文遠被範哲甫擢升後,內心一向悄悄不平,心想本身比起陸文遠來並不差,範哲甫何故不選本身而挑選了他,現在一見這番風景,便頓時計上心來,趕緊出身教唆。
範哲甫公然被他的話打動了,微眯了眼睛問道:“那依你看,陸文遠是個甚麼樣的人?”
範哲甫本來就火大,當下更氣得火冒三丈,將手中的奏章“啪”的一聲摔了,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諷刺於本官!”
範哲甫深覺得然。
回到內閣,便將那奏章給範哲甫看了。範哲甫皺著眉頭半晌冇說話,又過了一會兒,才詰責他道:“本官不是讓你看著皇上批的嗎?如何現在倒是這麼個成果?”
梁佑卿嘲笑道:“依下官看,陸文遠是個斷斷不肯憑藉大人的人!”
範哲甫一愣,問道:“此話怎講?”
陸文遠低頭躊躇。範哲甫已試出了成果,也不欲與他多言,將那文書順手扔在案上,道:“你好自為之吧。”便回身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