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啟明,西有長庚。有捄天畢,載施之行。”
天子精力頭忽好忽壞,好時與凡人無異,壞時連日輟朝。顏氏欲力挽敗局,卻正巧趕上天子連日輟朝,數位禦史連夜擬本,卻無機遇奏對,痛陳鸞儀衛之弊。王泊遠府中草擬詳案,擬好了,聖命在身,他高傲搖大擺地入宮,宮門處見了驕陽下苦候傳召的禦史,也不讓步,與他們擦肩而過,鼻間哼了一聲,舉頭闊步,極是對勁。詳案經禦覽,可行,便頒告,召海州衛都批示使薄玉回京,吏部主謀之,重設儀鸞司、鸞儀衛。
皇後分開,門扉掩上。即便深夜,宮娥內侍在外當值,如有需,隨時可傳喚。寢殿大是大了些,人是有的,不孤傲。唐瀠躺在榻上,卻感覺內心空落落的,像缺了甚麼,這股莫名的缺失感折騰得她久未入眠。她翻了個身,一手握著漆色褪落的泥人,一手捏著頸間的玉鎖,看著它們,腦海中閃現皇後清冷酷然的模樣,空落落的心,隨之一點一滴被填滿,滿到溢位,在唇角勾出一抹傻笑來。垂垂地,她有了睡意,耳畔忽而繚繞皇後曾與她頌讀的《詩經》——
半晌後,顏遜眸中閃現殺機,果斷道:“密切留意太病院意向,燕王當年居於甘泉宮,曾安插宮人於含涼宮,機會若至,或可用了。”天子扭捏不定,不如逼他決計!氣味奄奄時,隻一子,無可挑選!
“阿笙要打斷誰的腿?本將軍或可效力。”餘笙大驚,又大喜,她循聲去望,隻見十步以外,薄玉馭一高頭大馬,香汗淋漓,微喘著氣,向她和順地笑。她四周人來人往,餘笙眼中,卻隻她一人,走疇昔,目光未曾離她半寸,似要將暌違多日的相處皆彌補返來。她到馬下,搭上薄玉伸出的手,薄玉使力,將她扶至頓時,與本身相依。
報國寺的了緣大師主持了寄名典禮,寄名袋納於寺中,成年後取回便是出家。了緣收唐瀠為弟子,取法號“長庚”,另有物奉送。天子本日表情甚好,逗留至晚間,三人一道用了晚膳才拜彆,臨走時,天子避開唐瀠的傷處,將她往上高舉,暢懷笑道:“小長庚需身材安康,歲歲安然纔好,有佛祖神靈庇佑,若還病怏怏的,該剃了頭髮到庵裡當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