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驚了一下,瞳孔快速睜大,她很有些茫然地轉頭看了皇後一眼,又順著皇後的視野看向唐瀠,隨即她做了一個貓膩的行動――她將手裡拿著的青瓷瓶今後藏了藏,顯得非常地惶恐失措,恐怕被人瞧見,又或許,是恐怕被唐瀠瞧見。唐瀠內心迷惑,但她信賴母後,大人之間互有奧妙也是有的,她將迷惑壓下,仰著頭,又甜糯糯地喚道:“表姑,你要走了?”
兩人走著,皇後俄然停下腳步。唐瀠略顯茫然地昂首看著皇後,下一刻,皇後卻彎身將她抱了起來。皇後隻抱著她走,多餘的話也不說,然罷了是最好的哄慰。
經乳孃提示,唐瀠想起來,皇後去給天子侍疾了,也未換一身溫馨的燕居服,卻於簷下候了她好久。小委曲轉眼即逝,唐瀠從乳孃懷裡滑下來,小跑幾步上前,小手指勾住皇後垂於一側的手,她昂首,糯聲道:“兒牽著您。”
唐瀠又說:“兒長大了兒孝敬您。”
唐瀠望著皇後光彩瀲灩的背影,暗自叮嚀,下次應喚“要母後抱抱――”,而不是“要抱抱――”!
皇後:“好。”
唐瀠將手腕擱在堅固的脈枕上,掌心朝上,手指微微曲折,袖管往上捲了幾道,暴露白白嫩嫩的手腕。餘笙扣下三指,指端平齊,搭在脈上,望聞問切諸般行過後,向皇後討取以往滋補的藥方。皇後亦早有籌辦,使了個眼色與忍冬,忍冬自去取了來。
唐瀠跟在前麵,拽了拽皇後的衣衿:“阿孃,表姑彷彿哭了,眼睛,是紅的。”
餘笙細細看過藥方,依本身所學所想按脈象改良幾處,新開了一方劑。期間,耳殿灑掃的宮人不慎打碎東西,忍冬出外察看措置。這幾年,因唐瀠天生體弱,皇後便尋了幾本醫書自學,算是精通醫理,餘笙遞來藥方,皇後看過幾眼,也未將藥方交與彆人,隻本身收著,極是謹慎。
乳孃見她悲傷,感覺好笑,孩子該越大越獨立纔是,偏她一個,越大越粘著母親?五歲了,便是小女孩,也很有些重量,乳孃是農家野婦出身,帶過一兩個孩子,力量自是有的,皇後不比她。
唐瀠老是能發明話裡行間的末微細節,迷惑再壓不住,她脫口而出,迷惑道:“不管何時?”
唐瀠頓時吃了一驚,她為何會以為是毒/藥?唔,必然是被玉石雜糅的國產劇給坑害的,未央宮裡怎會有毒/藥。她平複下表情,走上前,接收了“挨罰”的經驗,不敢再對錶姑不規矩,站穩了才靈巧地喚道:“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