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麵獸心，張衛東在心底給出了一句考語，摘下墨鏡，露齒而笑。

蕭君故很安靜地問：“又如何了？”

蕭君故幫他扛下了一筆高利貸，前提是張衛東做他的地下戀人，為期五年。對方乃至警告過他：記著，你活著才值兩百萬，敢讓我做虧蝕買賣，我就刨你家人的宅兆，要你死不瞑目！

俄然間，張衛東取出一向揣在兜裡的右手，連帶著取出一把雪亮的尖刀，眼也不眨地舉刀刺入蕭君故腹部，拔出，又一刀刺入胸口――他的內心安靜，行動利落有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涓滴也不拖泥帶水。

張衛東的肝火已積累到頂點：“這些都是蕭君故安排的？”

此時張衛東內心很安靜，前所未有的安靜。

“為甚麼現在才奉告我？”張衛東問。

教堂入口被記者們圍堵得水泄不通，一支支長槍短炮早已籌辦伏貼，如無不測，明天報紙文娛版的頭條，都會登載這一場昌大的婚禮。

張衛東氣瘋了，他把歌譜一撕為二，摔掉耳機，又踢翻了歌譜架。

新娘子抓住了蕭君故的胳膊，聲音微微顫抖：“你承諾了他甚麼？”

他倒在了豔紅如血的地毯上，抬頭朝天，望著教堂穹頂上的聖母和天使彩繪，眼睛潮濕。

他臉上戴著墨鏡，穿戴一身得體的正裝，皮鞋擦得鋥亮，蹲在教堂前綠茵茵的草地上吃雪糕。張衛東吃的是牛奶小布丁，疇前隻要五毛錢一根，現在已經漲價到一塊，味道還是一樣的甜得發膩。

“我冇有失期，你明天不是去灌音室了嗎？”

張衛東比神甫快一步開口：“蕭君故，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你瘋了！”新娘難以置信，瞪圓了眼睛，然後捂住嘴抬高聲音：“蕭君故你瘋了，現在內裡都是記者，他這是用心要毀了你曉得麼，你沉著一點。”

“冇錯，就是蕭總的意義……”

正值這時，身穿黑袍戴著金絲眼鏡的神甫走下台來，提示他們到時候宣誓了。

張衛東坐在沙發上，托住額頭，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他把食指放在嘴邊，用力咬住，直到咬出血來，心中那股壓抑感仍然揮散不去。張衛東霍地站起來，罵了句粗話，抬腳踢倒了沙發。

兩人眼對眼站立，臉跟臉貼得很近，乃至連呼吸都交叉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