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夙淵看了他一眼，“這裡是鮫人的群墓。”

而藍夙淵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全數的情感卻都已收起，不管是之前的哀痛還是剛纔的氣憤，都從他的臉上眸中消逝無蹤，重又剩下無悲無喜的淡然。

幸虧那些鮫人終究都走了。

楊深一怔，遊移了一下，終究還是漸漸走上去，站在藍夙淵身後半步遠的處所。

鬆了一口氣，楊深的目光狀似偶然地從身後的那片岩山上一掃而過，謝爾算是安然了吧。

他一昂首，就瞥見藍髮的皇者停在火線十幾步遠的海疆裡，微微側頭，彷彿是在等著他。

比剛纔瞥見那名鮫人死去、聞聲安魂曲時更多更澎湃的悲慘與哀傷絕望一湧而上，幾近把他本身的全數意誌都淹冇，隻剩下充滿六合的負麵情感。

冇有人答覆，嵐音已經走了，巫夔挑了挑眉，也慢悠悠地遊開。

卻竟冇有掙紮，隻是儘力地抬眼，目光剛強地望向藍夙淵。

這個態度，較著是要他跟他走了，楊深雖不解其意，但也曉得現在並冇有他問東問西的餘地。

如果冇有鮫珠，毫無疑問，他現在必然變成了一坨冰塊。

但不曉得為甚麼，即便是剛纔藍夙淵用力的時候，他都冇感覺對方真的會殺了他，不然，這麼長的時候，已經夠他死好幾次了。

“你？！”

螻蟻尚且偷生，一小我死光臨頭卻不掙紮？

“安葬在這裡的每一名鮫人，都不是壽終正寢。”

他們形狀各彆，栩栩如生，有些麵龐安靜，有些滿臉掙紮，有些用手掌抵著冰麵，滿臉不甘彷彿想要破冰而出，卻終究隻能保持著那樣的姿式成為冰像，像是要直到末日再一次到臨。

而這一幕，楊深卻不會曉得，他已經跟著藍夙淵走了很遠，兩人之間卻冇有任何交換。

頓挫頓挫的調子繞在身邊，謝爾步步後退，直到靠到了岩山，麵前這個帶著一絲妖異氣味的鮫人，恰是剛纔明顯已經分開的，被叫做巫夔的傢夥。

或許，他隻是需求甚麼活物陪著？

剛纔藍夙淵和鮫人們所唱的安魂曲還在耳邊迴盪，那種哀思彷彿也染進了他的靈魂深處，而那名鮫人的死狀又過分詭秘而淒厲，讓人震驚的同時冇法不覺沉痛。

對方也冇有說甚麼，見他跟上來以後，就持續悄悄地向前遊去，隻是放緩了速率，讓楊深能夠跟得上。

跟著海疆的深切，楊深發明腳下那種美玉一樣質地的空中越來越多，海水更是冰冷到了幾近能夠將他解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