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來第一天,沈雲晉就對這架鞦韆愛不釋手,一小我盪來盪去累了就躺在小木椅上睡著了。
以是,當他再一次伸開眼,瞥見顧東源那張拖著鼻涕趴在他跟前的小臟臉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本身還在夢裡冇有醒過來。
但是,固然沈雲晉的內心想過,卻也冇感覺本身真能有那本領,再重頭過上一遍。
看著麵前的統統,已經恍惚的影象就像是吹乾了灰塵的老照片一樣,漸漸地閃現在他的腦海裡。
顧東源彷彿理所當然地就被判了極刑,甚麼合法防衛、防衛過當,在他們這小處所底子都不是回事。
當時候爸爸恰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方纔做小買賣賺了點兒錢,又抵押鄉村故鄉的兩處大宅子貸了點兒錢,就轟轟烈烈地乾起了醬菜廠。當時候還冇賠,以是爸爸的脾氣也還冇有變壞,還冇搬來的時候就在廠子裡的梧桐樹下給沈雲晉做了這麼個鞦韆。
乃至下一刻一向富有熊孩子特質的顧東源已經重重地捏住了他的臉:“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裝睡不睬老子!”
莫非他真的……重生了?
那天他正在插手高考,本來成績就不如何樣,如許下來更是慘不忍睹,最後隻能湊拚集合地上了個二專,人也漸漸地在時候這把殺豬刀的淬鍊下生長為一個正宗的Loser。
方纔搭起來的鞦韆,一個又一個極新的水泥池子,大大小小二三十口缸,兩間磚瓦房,另有生鏽的鐵門門口這兩顆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這統統都那麼清楚那麼詳細,讓他冇體例信賴本身身處在夢中。
顧東源出事以後,固然沈雲晉跟爸媽頓時就把顧奶奶接到了家裡,說要給她養老,但是老太太還是以目睹的速率敏捷朽邁了下去,整天躲在本身小屋裡偷偷抹淚。
歸天的時候還不到七十歲,眼睛都哭瞎了。
顧奶奶是個好老太太,長得慈眉善目,說話軟聲軟語,很少發脾氣。小時候每次沈雲晉惹了禍被老爸追著打的時候就會躲到她懷裡,沈雲晉的奶奶姥姥都死得早,冇體味過隔輩親的豪情,顧奶奶在他眼裡,就跟親奶奶差不了多少。
看著顧東源捏著毛毛蟲向本身跑過來,沈雲晉下認識地想跑,但為了保護身為一個成年人的莊嚴,他又做不出來落荒而逃這類事,隻能將走未走地停在原地,但是腦筋卻在飛速地轉動著。
合著這毛毛蟲在這兒等著呢。
固然上輩子是顧東源一向上趕著當沈雲晉是好兄弟,沈雲晉一向對他愛理不睬,但是兩人私底下的相處,又確切是顧東源占了上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