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已死,情不在,那點兒不幸的癡,便不要也罷。
“我曾用天眼查探過那少年靈魂,見他靈魂當中有陽剛霸烈之氣,不似凡品。不知這位小兄弟是何許人?”
龍女悄悄一笑,楊嬋實在是一個妙人。難怪六合珍寶女媧神石所化的寶蓮燈會擇她為主,不止是因為她的仁慈,更是因為她的靈慧。
“那是我們龍族秘法,到時還望真君成全。”
“靈魂已安寧,過了本日便可醒轉。”楊嬋輕柔地答道。
她拿走了她的癡。
敖寸心當時是真的驚駭,他想殺了她,她曉得。他竟然想殺死她!不過終是她福大命大,到底冇有死在他的手上。
“三公主?三公主!”
“如涇河龍王一案冤情失實,楊戩拚卻司法天神一職也要向陛下娘娘諫言,規複其神籍和清譽,以慰冤魂。”
敖寸心低著頭,聽他們兩兄妹說著閒話,手上行動倒是不斷。那茶盅在她手上打了幾個轉,純熟非常的伎倆。
竟然有種擺脫的感受。
“此話何解?”
楊嬋看了看楊戩一眼,點了點頭。她伸脫手用手心擋住了敖寸心的手背,用她特有的和順對西海三公主,她的前任嫂子說道:“都疇昔了。”
比方鮫人公主動聽的歌喉,比方西海龍女敖寸心七情六慾裡的那點兒癡。
但是她聽懂了楊嬋的深意,卻並不籌辦有所表示。
她在龍宮裡聽了很多故事,楊嬋思凡生子的故事,楊戩禁止外甥救母的故事,以及……他那響徹三界的月光誓詞。
敖寸心的那點兒癡心,便在那一千六百多年的相互折磨,在三百多年龍宮裡的寂靜,在那錚然的月光誓詞中,消逝殆儘,不複存在。
敖寸心是寧折不彎的驕陽烈火,那她便是能把百鍊鋼化作繞指柔的上善之水。
“真君。”敖寸心也起家見了禮。
一時三人都沉默下來,楊嬋雖是仆人,卻也不知該如何調度氛圍。正在此時,楊戩開了口。
楊戩在石凳上坐下,楊嬋替他盛了一杯清茶。
麵前流光飛舞,一昂首便發當明天是和煦和熙的日子,她低低一笑,便從不堪回顧的舊事裡抽身而出。
但是她起的這個開首卻並無人答。她抬眼看去,敖寸心正盯著一株桃花看得入迷。
“既如此,怎又說這少年齡關涇河龍王還陽一事?”楊戩拿起茶盞的手複又放下,迷惑地問道。
“我是傳聞,小玉便是當初阿誰孩子?”她的聲音安閒不迫,問出來的話卻帶著西海萬年潛流的暗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