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沁涼沁涼的,天上星光都暗淡了,隻剩下沉沉的冷風,悄悄在帝畿城內湧起……
這蚊子一樣的抽泣聲讓月謠的頭一下子大起來,但不得不忍著淺笑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先生快收住眼淚吧,如果待會兒清和出去,可要笑話了。”說話間俄然捂了一下已經脫落了血痂的腦袋,彷彿疼痛難忍。
月謠道:“如何會,竹葉雖看似不貴重,卻常被頌為君子之高風亮節,虛懷若穀,固執不平,宋先生送我竹葉,是將讀書之人最貴重的品德送給了我,如何能和那些俗物相提並論呢?”
姬桓望著他的背影如有所思。
姬桓笑起來,目光卻涼絲絲的,他側身讓開一條路,無言地做了一個請的行動。宋思賢昂首衝他笑了一聲,再一次拘禮,無聲地走了。
姬桓道:“我傳聞了宋先生的境遇,不知冤案是否昭雪?”
宋思賢是微微低著頭的,他的神采姬桓看不到,隻見他非常恭敬地說:“此事獲得雲大人的大力互助,小生自是感激不儘。此事是不是能昭雪,並不首要。首要的是,這番恩典,小生接下來將為大人效犬馬之勞以報之。”
月謠暗歎一口氣,隻得明言:“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歇息一下便可。”
兩小我鬨了一會兒,她的中單儘是鬆了,暴露胸前一半的美景來,反觀姬桓不知甚麼時候衣帶儘開,倒是千裡江原一覽無遺,她臉頰微微一熱,有點躁動。
宋思賢反倒愣了一下,方纔的高興漸漸退回,明智規複,他猜想了半晌,也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綿綿的陰雨過後,天一下子熱起來,全部帝畿到處都是暮春時分的草長鶯飛、十裡柔情。
姬桓看出她又要罵人了,乾脆堵住她的唇,舌尖輕撬她的牙關,渾然不怕再被咬一次。月謠那裡會真的咬他,隻想把他的舌趕出去,卻最後膠葛在一處,不分相互。
隻是她傷勢已經好的差未幾了,這個時候來不免有些馬後炮,但月謠渾然不介懷。她看了眼帶著些許露水的新奇竹葉,衝宋思賢無言一笑,大抵是她的笑容太奧妙了,宋思賢難堪地也笑一下,“小生……小生身上並無財帛,見這宅中竹葉風搖翠意,想著能清熱解毒。雖不貴重,但也是小生的一番情意,萬望大人不要嫌棄。”
宋思賢神采微微發紅,臊得很。
姬桓本想跟著廖大夫一起責備她幾句,可看到她神采發白,一雙眼睛像是小貓一樣黑漆漆地盯著本身的荏弱模樣,那股子要怒斥人的打動便散去了,好生送走廖大夫後,歎一口氣,便盯著她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