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年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一心一意地搜颳著崔九的身影。
“鄧叔,你曉得我爹在哪?”王永年說到這,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
布赫利有兩座賭坊,一座是對查良做局的叫金玉堂,那是專門辦事來往富商和本地官員們的銷金窟。另一座就是這大發賭坊,專門針對這些社會底層邊沿人開設的。
“這幾天你上哪去了?”熱忱地給王永年斟上一杯酒後問道。
遠處,幾點鬼火幽幽閃動,忽明忽暗,好像迷路的靈魂在夜色中盤桓尋覓著歸程。這些微光,在這死寂的夜晚顯得格外刺目,為這片本就陰沉的地盤增加了幾分詭異的氛圍。偶爾一兩聲烏鴉的啼叫劃破沉寂,其聲淒厲更顯得這亂葬崗的孤寂與苦楚。
“鄧叔,你快奉告我,我爹在哪?這個大恩我必然會酬謝你的。”說到此處,王永年直接在桌邊跪下給他行了個大禮。
“崔九真不是個東西!”說著他看似隨便的將雙手搭成小我字形,這引發了左老的思疑。像是俄然想到甚麼,他接著說道:“本來他們是在紫南宮救的你?”
賭坊的大門敞開著,彷彿一張永不滿足的巨口,吞噬著每一個踏入門檻的靈魂。來往的人群中,船埠的腳伕們渾身怠倦,肩上還掛著剛卸下貨色的灰塵,眼神中卻閃動著對一夜暴富的巴望;幫派的小嘍囉則穿戴隨便,卻透暴露不容小覷的氣勢,他們或尋覓著“明燈”,或三五成群低聲暗害著甚麼不成告人的打算;妓女們盛飾豔抹笑語盈盈,穿越於賭桌間,用她們特有的體例尋覓著下一個“大客戶”;而那些坑蒙誘騙偷的無業遊民,更是如魚得水,在這混亂的場閤中尋覓著動手的機遇。
“我被崔九和孟三賣到了紫南宮。”一口酒下去,王永年心中的肝火又被撲滅了。他躲在暗影裡像惡狼普通死死盯著賭坊內的崔九。此時崔九正在賭坊內頤指氣使的批示著,冷不丁的感受脖子一冷,向酒館這邊望了一下。
與此同時,一隻充滿老繭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
“我爹被殺,他也有份,不能讓他跑了!我還要問他我爹的屍身在哪?”
緊趕慢趕的剛巧在城門封閉前出了城,二人出城後沿著城牆根一起向西門走去。
“謹慎,有人靠近!“左老的提示仍然冇能喚醒王永年的固執。
在暮色蒼茫的江乾,一座燈火透明的賭坊如同夜色中的孤舟,吸引著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過客。這裡,是船埠邊最喧嘩的一隅,是社會底層慾望與絕望交叉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