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芒屏息凝神，握著鋤柄的手心已經排泄細汗。

便在這時，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滾了出來。

南錦州，百裡草場。

再過半晌，父親撥出最後一口煙。

岐山山脈位處九州之西，貫穿南北，隔絕東西。

蘇芒不忍看她，在心中說了一遍又一遍對不住後，握緊腰間的鋤柄，往山崖方向去了。

再度出發，還冇走出幾步，蘇芒便機靈地發覺到甚麼，放輕了行動，而後緩緩伏在地上。

可大山與草場將牧民們困在了這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年隻要夏季的時候，能夠去往鄰近的大城裡看一看。再遠一些就不成了，如果不能在開春前趕回，便要錯過上清宗分發靈液的日子。將這些靈液兌水稀釋，灑上天盤，可保下一年的牧草長勢喜人，不遭蟲害。

傳聞，隻要翻越岐山，一起向西，便能到達“群妖之國”。那邊的人膚白若鬼，赤須碧眼，並且僅苗條結實，體毛暢旺，說話吐字如雞鳴狗吠，嗚泱難辨。

兩兄妹經常打鬨，但哥哥從未這般脫手過。蘇然坐倒在地上，竟然一時忘了爬起，眼眶也變得緋紅。

床榻上，蘇芒緩緩展開眼，望著父母的背影，他眼裡已噙滿淚水。

“那我陪你去。”母親說道。

他轉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又感喟一聲。

母親也暴露心疼的神采，說道：“一份長工能掙幾個錢？孩子的口吃病，已瞧過很多大夫都不見好，你還是少操些心，聽天由命吧。”

“爹孃不準我們上山，你忘了嗎？山上有蠻獸出冇！”蘇然大聲提示。

蘇芒冇說話，但點了點頭。

蘇芒並不活力，反倒是母親蹙起眉。

……

“哥，你去哪兒？”見父母還在熟睡，蘇然抬高了聲音。

蘇芒冇理她，套上馬皮靴往外走，蘇然立即追了上去。

次日，天還未亮。

蘇芒年幼時，聽路過的商客提及四方故事，天然也心神神馳。

父親言辭篤定。

“你不準去！”蘇然伸開雙臂，擋在哥哥麵前，“若不聽話，我就去處娘告狀！”

年紀小的女娃兒嘴一扁，學著哥哥口吃的模樣，“睡、睡不著！要、要、要睡你先睡吧！”

“等秋收過了，我去城裡討份工，總要攢些錢，將娃兒的嘴治好。”

母親坐在床邊，一向侯到兩人睡沉。

所謂“石蛋”，指的是一種巨鳥的糞便。這類鳥類喜食晶瑩閃光之物，是以它們的糞便敲開後，常能發明貴金屬，運氣好還能敲出靈石。可惜石蛋多在絕壁峭壁邊，淺顯人望之莫及。至於那些能夠飛天遁地的修士，天然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去挖這類臟汙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