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既無碳盆，也冇人上盞熱茶。

這段時候除了戶部的孫家，工部的餘侍郎，兵部的兩個侍中，另有中書的幾個郎令以及聞羽伯、奉誠郎將都被牽涉了出去。

謝淮知臉上繃緊，慶安伯府是世代勳爵，謝老夫人與太後孃娘更是血脈親緣，常日裡他頗得太後看重，旁人見他也是禮遇有加，如同裴覦這般疏忽冷待實是從未有過。

前廳正對著皇城司大門，昏黃夜色掩不住裡間肅殺，隻盞茶時候，二人就看到好幾小我被五花大綁拖去了前麵刑司，模糊不竭傳來的慘叫聲讓謝家主仆坐立不安。

鹽稅陋弊已經多年，所牽涉好處無數，這麼多年都無人敢接辦，偏他接了下來不說，還將朝中鬨得人仰馬翻。

裴覦神采冷酷踩著門檻入了廳內，徑直走到上首位坐下，他身上那股子冇散儘的血腥味嚇得常書臉煞白，而他則是長腿一展，隨便撩眼，道：

牧辛接過遞給裴覦後，就見裴覦低頭掃了一眼，等看清上麵的東西後他俄然笑了聲，指腹摩挲著紙上筆跡眸色寒涼。

常書臉上一白，趕緊不敢再出聲。

曾經的仆從印記被削掉後，裴覦額間留下一道青色疤痕，讓他本就冷硬的長相更添了幾分凶悍，他未曾諱飾，反將統統頭髮都以墨簪高綰暴露整張臉來，張揚肆意的無所顧忌。

“不懂如何說話，歸去領二十板子。”

裴覦甩了甩手中的紙：“三日內的新墨，沾了婢女的紙，如何，是孫家秋末就有冬梅，香味彌久不散，還是你感覺本侯蠢得辯白不出筆跡新舊？”

裴覦指尖落在膝上，有一搭冇一搭地小扣著：“本侯聽聞那沈氏曾是你妻妹。”

牧辛挑眉：“行吧，出來等著，我去通傳。”

謝淮知神采刹時丟臉：“沈氏的確曾是我妻妹，但現在已是我夫人，當年她幼年無知犯下大錯，現在亦是我管束不嚴纔會生了貪婪，我已經經驗過她了。”

裴覦其人行事無忌，性子也讓人捉摸不透，他入京後隻儘忠景帝，除了與鮮少幾人有些友情，彆的這麼長時候從不見他與誰交好。

“哦，如何經驗的？”

“禮單天然是有。”

“你找本侯，何事。”

謝淮知神采瞬變。

謝淮知心頭一跳，他冇想到裴覦會這麼靈敏，更冇想到皇城司早就鞠問過了孫家還拿到了禮單，他急聲說道：“我絕無戲弄侯爺之意。”

皇城司的前廳正對著大門並不擋風，不似平常權朱紫家另有風簾遮擋。

牧辛閃身上前，手中劍柄狠狠抽在常書臉上，

牧辛麵貌漂亮，抱著長劍抄動手看他：“謝伯爺膽兒挺肥，竟然朝著皇城司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