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卜川撚著髯毛沉吟半晌,開口道:“此事不得讓元清曉得,不然以他的性子,隻怕會打草驚蛇。風雅,我天機峰可用之人未幾,而你行事一貫穩妥,這件事就著你去辦了。”
風雅麵現愧色,歎了一聲:“家師閉關,將北望一脈拜托與我,另有常日裡門中諸事……風雅實在兼顧乏術,對本脈弟子疏於管束了。”
杜決這才心中一鬆,又咬牙道:“那傢夥呢,抓住冇有?”
除了事關道法,百尺少有說話,一旦說了,常常語出驚人。
卜川真人本就是遷怒風雅,聽風雅說完,他一聲冷哼,眼中神采卻不那麼凶了:“也罷,念在杜決並無大礙,你北望峰也不比我天機峰敷裕多少……古修明傷愈後,自去拔罪峰領罪吧。”
卜川一聲長歎,三角眼中透出幾分悲憫:“屆時……儘人事安天命吧。”
等杜決悠悠醒轉,入眼便是苦岩的大臉,還衝他咧嘴一笑:“老五,醒了?”
苦岩皺眉道:“人間一亂,妖族豈不是會趁機起事?到時候少不得生靈塗炭。”
風雅神采有些難堪,點了點頭:“這個……師叔修為不凡,膝下弟子更是青出於藍,諸脈真人都是佩服得緊……說回那人,那人不會不知師叔算術通天,莫非他不怕師叔籍蛛絲馬跡算出甚麼來?”
卜川眼中厲芒一閃,哼了一聲:“為何?貧道的弟子,哪一個不是門中俊彥,天然是有人見不得貧道又收門徒,我天機峰今後又增一棟梁。哼,這些年來,諸脈收徒隻看資質、早已忘了考校品性,甚麼魑魅魍魎都收,我玄一門遲早要毀在這些人手中!”
苦岩扶起杜決,端過一碗溫熱稀粥,杜決昏昏沉沉接過,喝了一口,隻覺一股暖流直入腑臟,舒暢不已。
……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看向昏睡一旁的古修明:“修明為家師關門弟子,入門雖隻短短幾年,但資質聰慧,修為進境又快,我也不好管他。修明呈現在杜決回峰的路上,明顯是他主動肇事,錯在我北望峰。念在勁敵呈現、修明能搏命保護杜決,可見其大是大非還分得清,請師叔從輕發落修明,懲罰風雅便是。”
卜川一愣,看向百尺點了點頭:“想不到你卻看得透辟。不止道門,全部人間又何嘗不是戾氣深重?並且天機更加混亂,為師的推演卜算也時有不靈……隻怕離大亂的日子不遠了。”
苦岩點頭道:“如此說來,若離不是更好的目標?”
“也冇多久,剛好一天一夜。來,把這碗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