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小隊長一職被撤，被批鬥，關在牛棚。”

媽媽說：“我是命苦啊，有身了，也冇人幫乾活，挺個大肚子去給豬打豬草，我還想累死纔好呢，把孩子累掉纔好呢，成果，你也冇掉，你的命都是老天爺給的！”

“媽媽，你如何曉得我爸得過精力病呢?”我問，

“哦，那這個紙條是婦女主任的嫂子寫的？”我睜大眼睛問，

唉，我終究忍不住了，說：“媽媽，你為甚麼如許喜好唸叨呢？與我說，有甚麼用？關頭你曉得嗎？我一點也不愛聽你唸叨！”

“阿誰婦女主任本來與你爺井水不犯河水，這一下，哪能放過你爺？哪能放過你爸？誣告你爺偷出產隊的鍋蓋，誣告你爸偷鄰居的苞米！”媽媽一邊說，一邊感喟！

“爺爺在****時如何進的牛棚？”

“有一張出院證明，住了兩個月，是精力病病院！厥後，我探聽，大夥說你爸十五六歲得的精力病，當時候你奶都死七八年了，就爺倆相依為命，然後你爺在****中被批鬥，被關進了牛棚。就你爸本身一小我在家，早晨不敢睡覺，另有好人老來恐嚇他，一來二去，就精力不普通了，都光過屁股！”

媽媽說：“你爸固然那麼矬，那麼無能，但是有一點的確不錯，那就是吃甚麼都惦著我，彆人給他點啥，他本身捨不得吃，都拿回家給我吃！有一次，彆人給他兩個梨，他一起小跑，跑回家，給我送來！”

“那不是害人嗎？爺爺如何能參與呢？”我回聲，

“唉，我！我的媽呀！你能不能彆大喘氣，一下子把人物給我說到位，說清楚，這讓我聽得好鬨心，聽你說話就是這麼難，這麼痛苦！偶然候，你象吊人胃口！偶然候，你象繞彎子，老半天冇說到點子上，你就不能一步到位嗎？”

媽媽說：“我生你的時候，可折騰壞了，頭一天就有反應了，我從炕上跳地上，又從地上跳炕上，就是不出來啊，這把我折騰的，一天一夜，才生出了你！你爸可倒好，還在一邊樂呢，要我說，這媽媽的恩是一輩子也報不完！這爸爸的恩是一杯涼開水就行了！”

“爸爸呢？”我彷彿穿越了光陰，回到了阿誰火紅的年代，在喧嘩的人群中，奮力的找尋著爸爸，他在哪？遭到了甚麼樣的連累？他還是個孩子啊！奶奶又死得早，他無依無靠的，可如何活啊？

“唉，我這是甚麼****命吧，就這麼一坨臭****，讓我踩上了！我的命，苦啊，我真想一走了之，但是有了你這個拖油瓶，如何走？如果冇有生你該多好啊！不過，想一想，我還挺不幸你爸的，八歲冇了媽，十幾歲，爸爸進牛棚，本身一小我討百家飯吃！多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