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蘭若寺中的千年樹妖姥姥,也曾來青丘山的千湖洞盤桓數日,與絳雪娘娘也有幾分友情,倒是得知這樹妖姥姥差遣了數百的豔鬼,吸食男人的精血和靈魂,現在更是暗中與“黑山老妖”來往密切,也有幾分不把百莽山“春三十娘”放在眼中,昔日來青丘山,便是要拉攏絳雪娘娘,從而奪下百莽山妖王之尊。
胡月如乃是修行五百年的狐仙,對於這《琅嬛曲》殘篇的微末小計也未曾放在心中,本是還意欲藏拙韜晦,卻不想這撥弄琴絃,纔始覺有些孟浪,這《琅嬛曲》的殘篇本就不全,且瞬息之間便要改“振索鳴鈴”之勢,化為“野雉登木”之勢,而後下一音則需以“粉蝶探花”勢,各種變幻皆需一氣嗬成。
包文正還是是一副謙謙君子的鳳儀,卻也礙於這桌案後位置不大,隻能站在胡月如的身側,甘之如飴的與胡月如一同請教這《琅嬛曲》,卻偶爾將目光逗留在胡月如的身上,呼吸聲也略微有些起伏。
如果閃現修為,這《琅嬛曲》還是是微末小計,一蹴而就也不在話下,但是在藏匿修為,扮作平常女子的前提下,胡月如竟是力有未逮,這殘篇竟是破鈔了一炷香的工夫,並且接連錯音,才勉強將其掃尾,不由得心中慚愧不已。
胡月如上前數步,眼神中也閃現了讚歎的神采,將往昔的冷酷儘數收斂,低聲說道:“公子琴藝之高,卻非小女子能望其項背,隻是還要勞煩公子指導一二。”
柔荑在衣袖中掐動法訣,《天狐魅術》也隻能發揮出來,跟著炭火的升溫,也逐步在這書房中繚繞,白淨的臉頰上清冷弱了幾分,多了幾分深山醫女那隔斷塵凡,彷彿空穀幽蘭暗自芳香,令人見之便會升起顧恤之情。
包文正拱手行禮,而後走到了桌案前落座,倒是閉上了眼睛,開端在心中將這《琅嬛曲》預演一遍,約有盞茶工夫以後,這才運轉《明玉功》差遣真氣,令十指更加輕巧迅捷,而後便撫上了琴絃。
書房內寒意還是,胡月如便遣侍女升起了炭火,故作身軀嬌弱的平常女子,伸出了翠綠玉手在那炭火旁取暖,開口說道:“山中寒意重了些,但我這玉漱山莊並無男人,故而也未有男人衣物與公子禦寒。”
“幸不辱命......”包文正恍然落空了滿身的力量,昂首望著身前的胡月如,眼神中閃現了一絲顧恤之情,而後起家拱手見禮,臉頰閃現了笑意,說道。
包文正不動聲色,故作顧忌不已,抬高了聲音說道:“聽人說,這蘭若寺有個千年的樹妖,吸食人的精血為生,幸虧你冇去,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