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宮主緊蹙著娥眉,細心將這首曲目記了下來,而後不成置否的上前就坐,隨即一撇包文正,見其仍然手持粗糙的洞簫,也不覺得意,而後柔荑一探,撥弄起琴絃。
邀月宮主向來目高於頂,本日能與包文正因“琴棋書畫”參議而未見高低,已然升起了知音難求的心機,是以起意將其留在移花宮。
“本日能聽聞女人彈奏一曲,此生已然無憾。”
憐星宮主意狀輕移蓮步,走上前來,側身施禮後開口說道:“公子好生無禮,可知男女大防,非是嫡親又怎能等閒問女兒家姓名。”
如果與這古琴一道也能有奇特的成就,豈不是人生一快事。
邀月宮主麵色和緩了下來,開口說道:“公子既然來到移花宮,便無妨多留一些光陰,至於弈棋和丹青之道,擇日再行參議。”
“公子,請用吃食吧。”鐵杖姥姥可高朋套,抬起右臂做指引,請包文正回板屋就坐。
“女人,敢問芳名?”包文正拱手見禮,故作不曉得這移花宮主的身份,一副出於規矩的開口問道。
女子家的名諱,又豈是能等閒與人曉得,邀月宮主意這包文正既然是陳腐秀才,又因自家乃是名震江湖的移花宮主,不拘於末節,倒也未曾見怪。
時而琴聲如同巨石橫空,那蕭聲便如秋風瑟瑟略顯降落而苦楚,時而琴聲如同驚濤駭浪,那蕭聲便如懸絲直彼蒼穹,彷彿與那湛藍的天空和縹緲的白雲,繚繞在與琴聲作和。
“女人琴聲之妙,成就之高,實在令小可佩佩不已,倒是我未能隨得上女人。”包文正將洞簫握在手中,歉意的躬身施禮說道。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總算是一個好的開端。
“人生可貴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
我生之初尚有為,我生以後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兵戈日尋兮門路危,民卒逃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至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汙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包文正目睹憐星宮主不悅的神采,因而歉意的拱手說道:“多謝女人,還望勿擾見怪。”
包文正邁步走到了桌案之前坐下,細心回味起那《笑傲江湖》所表達的神韻,而後雙手重按瑤琴,而後如同手指變得略微生硬,疏忽指尖與琴絃撥弄之時的痛苦,將琴簫合奏中琴聲的曲目彈奏了出來。
大失所望,邀月宮主對於包文正的彈奏可謂是有些意興闌珊,隻因這曲調極其純真,與平淡當中偶爾起伏,突如巨石裂空,又偶如驚濤駭浪,卻貧乏之間銜接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