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顧婆子忙道，“老四……不在家裡嗎？”

忙了一天，連同顧十郎昨兒個砍的，攢了四大捆柴，趕緊挑到鎮上，賣了四文錢，可四文錢又夠乾啥的？買線繩也才隻要幾根。

顧婆子看看不遠的青山鎮，拿著雞蛋先回了家。

“那芸娘不是不剩下了？”曹氏撇著嘴道。

顧老四拿起來，就塞進他手裡。

一聽又乞貸，顧老四滿臉難色，“娘！你也曉得，我們家守著個小雜貨鋪，看著光鮮些，倒是入不敷出。如果有個啥變故，這日子也是冇法過了！這不前兩天芸娘風寒病倒，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起不來。吃了幾天藥不見好，我這進貨的錢都冇有，借了點錢給芸娘買了點骨頭熬湯！”說著又喊曹氏，“骨頭有三四根呢！你去給娘和十郎他們一人撈一根！”

“那婆婆是來乾啥？還帶著苒娘她們幾個，這是想通了，讓我們家幫著找人家？”曹氏笑問。

顧婆子渾身輕顫，伸手把顧苒娘和顧十郎手裡的骨頭拿出來放在一旁，神采發青道，“你們難，我們就不借了！這骨頭你們也留著給芸娘補吧！”

“我在你二叔家吃過了，你們快吃吧！這另有個雞蛋，煮煮給九郎！他的腿能好的快點！”顧婆子笑著道。

顧苒娘就不說話了，拿著雞蛋去煮成荷包蛋，舀到顧楚寒的碗裡。二房啥樣，她也多少曉得，又給她舀了一碗雜麪糊糊。

看到顧婆子過來，立馬就說，“我們家都快喝西北風了，娘還是放過我們吧！家裡幾個孩子連飯都吃不飽，還冇小我照看一眼！本身親生的都快養不活了，更何況是養彆人家的孩子了！”

顧婆子低頭擦擦眼淚，從速把雞蛋藏了起來。

顧婆子聞著內堂裡傳出來的煮肉味兒，忍不住吸了兩口氣，“我不是來蹭飯吃的！”

顧十郎聞著骨頭上傳來的肉味兒，喉嚨裡不住的咽口水，忍不住就伸了手。

顧婆子眼眶忍不住發紅，噙著淚走了。

王氏看她挪著步子分開，忍不住追上前來偷偷塞了她個雞蛋，“四哥家餘裕些，婆婆不如去四哥家，必定能借點糧！”

顧老五是小兒子，也是顧老頭和顧婆子最疼的，隻是再疼，分炊產的時候，也是照著均勻來分的。

曹氏翻了一眼，進了裡屋，過了一會就拿了三根骨頭出來，倒是把肉剃的乾清乾淨的，“給！方纔煮好，芸娘一口冇吃呢！”

顧十郎也小臉模糊發白，看著被塞進手裡的光桿骨頭，兩眼湧出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