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達納城破當日,因有木頦沙搏命斷後,始羅可汗幸運得以逃脫,逃亡西突厥。
卿塵發笑,俄然撫著胃部皺眉。夜天淩嚴峻地看著他,眼中儘是扣問。卿塵苦著臉,卻俏生生地揚起睫毛:“我感覺……餓了!”
極輕的數句閒話,偏聽在了夜天淩耳中,幼年氣盛的他按捺不下心中那股傲氣,宴席方纔結束便單獨闖去了蓮池宮。
多少年不見閒玉湖的荷花,現在曲斛流觴逐東風,舊地故交,空盞斷絃,韶華都瞬息。
夜天淩笑說:“人間美景無儘,充足你我縱馬放舟,鬼域就不必了。”
當初虞夙為抵當天朝雄師,暗中拉攏東西突厥暫修友愛,歃血為誓,訂下三分天下的盟約。此時虞夙兵敗身亡,盟約便成了一紙空文,射護可汗記起多年夙怨,耿耿於懷,當即出兵追捕始羅,將其活捉活捉。
他手底一緊,卿塵被往懷裡拉過幾分,她不料聽到的竟是這番言語,悄眼抬眸,隻見他峻肅的神情冷冽,看去安靜卻難掩微寒,是真惱了。她輕咬薄唇,這下費事,但心頭竟莫名地繞起一絲柔嫩,暖暖的,帶著清甜。
碧瑤正命侍女們將帶來的東西送出去,轉頭道:“太後和皇上、皇後孃娘宮裡都有恩賞出來。啊,對了,”她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交給卿塵:“這是貴妃娘娘讓冥魘送來的。”
夜天淩瞪她一眼,清了清聲音:“甚麼事?”
卿塵悄悄點頭:“你輕點兒,彆傷著孩子。”
夜天淩輕笑一聲:“你啊,照顧好本王的兒子。”
若那一劍她不擋呢?他真的刺得下去嗎?夜天淩低頭看向本身的手,啞然發笑。他眼中的清寂極淡極輕,冷靜無語,流落在那絲笑中,如輕羽點水,飄零無痕。當時的表情,隻要旗鼓相稱的敵手才擔負得起,他也隻想到七弟一小我。
夜天淩大笑,不睬她抗議。廊前一陣含笑嬉鬨,遙遙送入陽光媚麗,暖風微醺,已是春來。
白夫人打量卿塵著一件月白雲錦羅衣,外罩一襲水藍色透青雲裳,端倪安閒,潛靜含笑,雖三個多月的身子還不太顯,但細看下人已比先前在天都時豐腴了些許,眼底不期流轉的那絲嬌媚神韻更似杏花煙潤,粉荷垂露,分外動聽,笑問道:“王妃身子可好?太後那邊各式不放心,特地讓宮裡兩個有經曆的女官一併前來,過會兒便來見王妃。”
白夫人在旁看著,俄然道:“這……是不是殿下兒時戴過的阿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