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道:“當年先生來天機府時我便說過,你我非是主臣,乃是朋友訂交,來去皆由先生。隻是先生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無妨再小留幾日,等攻陷薊州,我還想和先生對飲幾杯,就教些事情。”
“不乾甚麼。”夜天淩不急不忙擁了她坐在榻上,聲音低緩:“明天一早我和十一弟率玄甲軍先攻漠城,恐怕要幾日見不到你了。”
燕州行轅內,夜天淩緩緩收起破城後取獲的薊州設防圖,抬眸看了卿塵一眼。
柯南緒的琴音似並未曾被鐵蹄威猛所袒護,行雲流水驀地高起,迴盪峰巒,響徹入雲。
卿塵來不及躲閃,悄悄掙紮:“內裡有人呢!”
瑞王對女子向來冇有長性,納了品月回府不過三兩個月便不再感覺新奇,將她蕭瑟府中。有一天宴請至帝都麵聖的北晏侯世子虞呈,偶爾想起來命她上前彈曲掃興。席間虞呈看中了品月,瑞王天然不在乎這一個侍妾,便將品月風雅相送。
柯南緒麵上卻不期然閃過一抹摻雜著哀傷的溫和:“不知左兄可還記得瑞王府中曾有一個名叫品月的侍妾?”
曲解來得俄然,卿塵下認識便扭頭看去。一旁夜天淩唇鋒深抿,暖色淡淡,夜天湛溫文如舊,俊麵不波,倆小我竟都一言不發目視火線,似是底子冇有聽到任何話語。
巍巍乎高山,泱泱乎流水!
卿塵斜斜地挑眉看他,琉璃燈下抬眸處,星光瀅澈,碎波點點,唇間淡笑隱現,就隻那麼不言不語悄悄看著他。
柯南緒神情中微帶冷然:“左兄事主之高義,待友之胸懷,為我所不及。但我從未當瑞王為主,叛之無愧!我殺瑞王,了結了一段恨事,卻又欺至友而平增深憾,現在瑞王、虞呈皆已伏法,我負左兄之情本日便一併了償。不管恩仇,左兄都是我柯南緒有幸交友,獨一佩服之人,此命此身,以酬知己!左兄欲取燕州,我毫不會再設陣禁止,城內存有薊州設防環境的詳細記錄,亦儘數奉為兄所用。在此之前,小弟唯有一事相求,還請成全。”
“甚麼事?”卿塵問。
卿塵急道:“乾甚麼?”
柯南緒道:“我想叨教那日在橫梁渡,是何人與湛王玉笛合奏破我軍陣,可否有幸一見?”
淩晨夜天淩分開的時候,卿塵睡的很沉,竟冇聽到一點兒聲響。醒來後內心一陣空落落的,卻在手邊觸到樣溫涼的東西,一看之下,是那枚玄玉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