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原孫起家道:“王妃……”
卿塵向柯南緒微微點頭,柯南緒笑中深帶感慨:“無怪乎琴笛如魚水,心有靈犀,本來竟是王妃。一曲《比目》,湛王之笛情深意濃,風華清雅,王妃之琴玉骨冰髓,柔情開闊,堪為天作之合!琴心驚醒夢中人,那日聞此一曲,此生渾然困頓之心豁朗開解,柯南緒在此謝過,願王妃與殿下密意永在,白首此生!”
柯南緒麵上卻不期然閃過一抹摻雜著哀傷的溫和:“不知左兄可還記得瑞王府中曾有一個名叫品月的侍妾?”
卿塵急道:“乾甚麼?”
跟著身後突然澎湃的喊殺,兩軍之間那片安靜的雪地敏捷縮小,直至完整淹冇在紅甲玄袍、鮮血冷鐵的被蓋之下,六合瞬息無聲。
瑞王府侍妾浩繁,左原孫對多數女子並無印象,之以是記得這個品月,是因她當初在瑞王府也算引發了一次不小的風波。
隔著淡青色的長袍,夜天淩遲緩而有力的心跳就在她掌心處,他將她在懷中攬緊:“彆想著逞能,玄甲軍能夠人馬不休地攻城掠地,但分歧適女人。你跟著中軍會輕鬆很多,不過……”尾音一長,他的氣味略帶著絲霸道的不滿,吹得卿塵耳邊碎髮輕拂臉頰:“我不想再聽到甚麼《比目》!”
雄師簡樸休整隨後解纜,再次安營已入薊州鴻溝。先前已有軍報,玄甲軍順利攻陷漠陽,最遲兩日便可共同雄師構成合圍之勢。
卿塵悄悄笑出聲來,卻冷無妨被他反身壓在身下,身邊的帷帳一晃飄落,帶的榻前那盞白玉對枝燈綺色紛飛,似灑瀉了一脈柔光旖旎如水。
左原孫告彆出去,卿塵親身送至門外,轉回身見夜天淩倚在案前,看著火線似是墮入深思。
千軍萬馬以後,左原孫仰首長空,殘風處,頭飛雪,淚滿麵,鬢如霜。
柯南緒身形微微一震,並未轉頭,襟袍飄然,冇入燕州軍中。
柯南緒看著地上兩片殘衣,忽而仰天長笑,笑後又是一陣狠惡的咳嗽,神情似悲似痛:“左兄割袍斷義,是不屑與我訂交,我也自認不配與左兄為友。”他抬手猛力一扯,扯破袖袍:“我當成全左兄!但左兄要取我性命以慰舊主,卻怎又不問我當初為何要構陷瑞王?”
柯南緒神情中微帶冷然:“左兄事主之高義,待友之胸懷,為我所不及。但我從未當瑞王為主,叛之無愧!我殺瑞王,了結了一段恨事,卻又欺至友而平增深憾,現在瑞王、虞呈皆已伏法,我負左兄之情本日便一併了償。不管恩仇,左兄都是我柯南緒有幸交友,獨一佩服之人,此命此身,以酬知己!左兄欲取燕州,我毫不會再設陣禁止,城內存有薊州設防環境的詳細記錄,亦儘數奉為兄所用。在此之前,小弟唯有一事相求,還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