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深，掩得六合無聲，帳前靜肅立著三小我。卿塵唇角忽而帶出如有若無的笑，不甘心？說了一通聽起來像模像樣的事理，最後竟是這麼三個字。

李步與之對視，目光垂過，穩攝心神，手卻不由自主地撫上劍柄，遊移當中卻又終究俯身拜下：“李步……見過殿下。”

左原孫點頭笑道：“工夫易逝，兩鬢見白，人已老了。李將軍倒是英勇不減當年，合州精兵虎將更勝往昔，鄙人一起看來，當真感慨萬分。”

一道如若本色的目光掃向李步眼底，那人淡淡道：“如何，不認得本王了？”

夜天淩頗不讚美地點頭：“以你現在的氣勢，心中毫無戰意，城中將士意誌疏鬆，明日如何能與我雄師一戰？”

“見過十一殿下。” 帳彆傳來侍衛的聲音。

李步將客人讓進屋中，命侍從奉上香茗，說道：“多年不見，左先生風采還是啊！”

李步踏上巨石，看到此人時渾身驀地一震，那人聽到腳步聲轉頭，左原孫抱拳見禮，退下躲避。

遼州巡使高通冥頑事敵，破城後拒不反悟，妖言惑眾煽動軍心。湛王一怒將其本人淩遲正法，懸於轅門示眾，妻母後代親者三十八人城外斬首。

雪深風緊，天寒地凍，祁門關外百裡成冰，重生險阻，即將使這場戰役變得遲緩而艱钜。

他明顯是說給殷采倩聽的，卿塵瞪他，低聲道：“你這是乾甚麼？”

腐敗拂曉，叛軍喪失慘痛，虞呈見局勢已去，棄營北退，敗走合州。

李步震驚，夜天淩此言豈不是將行軍打算相告？貳心中電念飛閃，迷惑地看著夜天淩。

十一愣住，皺眉道：“你這是乾甚麼？”

人家落了一子，你如何能不該？

侍衛引著一名灰衣中年人步入將軍府，李步人已至中庭，遠遠便抱拳道：“不想竟是左先生！李步失迎。”南陵左原孫，軍中智囊，天下聞名的謀士，若能得他互助，合州便是如虎添翼。

“免了。”劍甲輕響，橐橐靴聲入耳，是十一入了外帳。

李步此時已規複了安靜，眼中精光一閃：“殿下好膽量，莫非不怕末將調兵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