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下附著題語:辛酉年仲夏夜奉旨錄大哥、五弟、九弟、十一弟聯詩雅作於凝翠亭,以記七弟妙筆丹青。
卿塵尚不清楚京畿司到底是甚麼衙門,聽到“調兵圍殲”四個字,不由扭頭向夜天湛看去,入眼卻隻見他溫雅淺笑,一派雲淡風輕。
卿塵道:“我已經冇事了,若要指認他們定案,現在就去吧。”
卿塵低頭,微微抿唇,心中惦記這案子,亦擔憂碧瑤她們的處境,但一時也找不到太好的藉口對峙。不料卻聽身邊一聲輕笑,夜天湛站起家來:“也罷,且先帶你去看看天都景色,走吧。”
夜天湛笑道:“你一回宮便告了天舞醉坊衝撞娘娘座舟的禦狀,想不徹查也難。再加上發賣民女逼良為娼,郭其那裡撐得住局麵,能不把衛家往外搬嗎?現在衛相該是看準了我們正同西突厥交兵,父皇此時不肯因這些影響朝局,想將這事今後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靳妃微淺笑道:“你在楚堰江上一首琴曲讓我們殿下甘拜下風,現在伊歌城中都已傳為奇談了。他的玉笛還從未在彆人麵前落過第二,能得他獎飾的,又豈會是一知半解?”
說話的是個高挑纖嫋的女子,婀娜移步來到身邊,含笑看她,一旁隨行的侍女道:“這是我們府中靳王妃。”
庭風暖和,帶過廊前幾朵花葉,夜天湛越簾而入,唇邊一抹淡淡淺笑,俶儻風雅令民氣曠神怡。許是陽光太刺眼,刺得卿塵微微側首,剛好避開他看來的目光。
夜天漓正打量卿塵,認出她後笑道:“本來是你,抱愧,方纔一時跑得快了,驚嚇了你的馬。”再對夜天湛道:“剛從崑崙苑返來,大夥兒明天獵了隻豹子,興趣正高,不免忘了這些。”他頓時拴著很多獵物,看來的確所獲頗豐。
胡三娘在侍衛的押送下狠狠盯著卿塵:“你記得,明天這筆賬遲早會有人找你算!”
她在畫前立了半晌,心中微讚,卻見卷軸儘處題著幾句詩,彷彿記的恰是畫中景色:煙色浮微月,月移引清風。風動送荷碧,碧水凝翠煙。
她對長門幫和碧血閣印象非常卑劣,也不睬睬胡三孃的詰責,隻淡淡對夜天湛道:“那些幫眾我多數冇見過,不敢隨便指認,但這小我必定是案子的主謀之一。另有一個碧血閣,長門幫彷彿是服從於他們的。”
靳妃轉頭對侍女道:“你先去吧,請醫侍立即過來,就說鳳女人醒了。”
沿途路過幾間富麗的樓坊,卿塵看到此中一家高掛著“天舞醉坊”的招牌,垂簾旖旎,雕欄畫棟,尚能見倚紅偎翠、香車寶馬的風騷影子。但門前兩道奪目標紅色封條卻將朱門封禁,門口亦稀有名玄衣帶甲的侍衛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