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暗自感喟,往那畫中看去:“畫境意境,琴心民氣。我當時急於求勝,琴音起落外露,失於鋒利悲忿,隻怕殿下實在是不屑一和。”
這詩首尾相接,以奇巧為遊戲,但不仄不韻,也不甚上口,她唸了一遍便蹙眉,但俄然眼中一掠而過驚奇神采。
夜天湛道:“舉手之勞,何必言謝?何況‘天子腳下,皇城當中,有人目無國法,為非作歹’,我這‘上承天恩,下擁百姓’的皇子,怎也不能袖手旁觀吧。”他語中略帶笑謔,卻並不叫人感覺侷促,適然如話閒常。
卿塵道:“不敢勞煩王妃,我本身略知醫理,一點小事並無大礙。”
夜天漓對身後諸人揮手道:“你們先走,到裳樂坊備上酒菜,我隨後便來!”世人承諾著去了。
靳妃道:“我雖冇聽著曲子,但他既評了‘劍膽琴心’四個字,想必是不俗。”
此時剛好翡兒也請了醫侍過來,上前對靳妃行了禮,便請卿塵坐了診脈。卿塵此時已覺規複了很多,那醫侍替她細細評脈,取來紙筆開下藥方。翡兒複又端來一盞湯藥,倒是之前便已熬製好的。靳妃看卿塵喝了藥,複又接了藥方看過,柔聲叮嚀道:“翡兒,你遣人跟去配藥,彆草率了。”
遠看清輝飄灑,近處風情萬種,人於畫前,如在畫中,彷彿當真置身月色荷間,賞風邀月,非常高雅。
帳間懸著一雙鏤空雕銀熏香球,幽幽傳來安神的淡香,無怪睡了這麼久,她勉強扶著床榻下地,四下打量。
夜天湛發笑道:“十二王爺是天都出了名的護花使者,你既開口,這個麵子我如何不給?放心,她們提及來也就是受了扳連,內裡並冇有幾個真正與案子相乾的,很快便會放歸去。”
庭風暖和,帶過廊前幾朵花葉,夜天湛越簾而入,唇邊一抹淡淡淺笑,俶儻風雅令民氣曠神怡。許是陽光太刺眼,刺得卿塵微微側首,剛好避開他看來的目光。
“衛家莫非真攪在這事裡?”夜天漓道,“他們冇想到七哥當日便奏知父皇徹查了吧?哼!郭其莫非還想給天舞醉坊撐腰?”
這駿馬固然高大,但因練習傑出,並無任何不當。卿塵翻上馬背後坐穩,心中悄悄鬆了口氣。夜天湛一向在旁看著,這時才接過侍衛遞來的韁繩,拂袖上馬:“走吧。”
落款處書有一字――淩。
夜天湛漫不經心腸一笑:“費事不能說冇有,但也一定儘然,凡事皆無益弊。再者,這等事既然讓我趕上,便冇有不管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