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遲疑著不知如何答覆。卿塵歎了口氣，伸手對著視窗的光芒比量了一下，隻能看到巴掌大的一方天氣，觸不到也摸不著。她忍不住握起拳來，彷彿想要堆積一點信心，抬手時廣大的衣袖散開，沿臂滑下，小視窗灑進的陽光在她手腕處一晃，照上她的碧璽串珠閃過七彩的光，一瞬耀目。

“閣首要的人，我們當然好好顧問，怎敢出甚麼不對？”胡三娘嬌媚的聲音跟著傳來。

胡三娘目光一轉，向她看來。看清卿塵的模樣，她眼中微微暴露驚奇之色，卻一放手，放開了冥魘。

“你如何了？”卿塵見她哭得悲傷，開口問道，卻被本身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艙中彷彿不止一人，彷彿有斷斷續續低聲的抽泣，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細心辯白，模糊看到身邊近處有個女子，正度量著另一個年紀比她稍小的女孩不斷抹淚。

“這是甚麼？”耳邊俄然傳來冥魘的聲音。

她掙紮著摸到身後的牆壁，靠著坐起來，那牆壁時而微微輕晃，時而又規複安穩，這是在船上的感受。

卿塵醒來時麵前暗淡，神態恍惚，呼吸像被扼在胸間不能順暢，渾沌不知身在那邊。

“嚐嚐喊人來。”卿塵道，又用力拍了打門。

內裡新奇潮濕的氛圍湧入，伴著驀地照入的刺目光芒，叫人一時看不清麵前氣象。卿塵抬手遮擋，眯了眼睛向前看去。隻見艙門處呈現數人，搶先一名女子一身豔紅色羅紗長裙，看去不似平常中原服飾，生得長睫深目，腰細腿長，風情萬種。她站在那處掃視了一下船艙，向後揮手道：“給她們換洗衣服，打扮得都雅些，再過兩天便要到天都了。”

胡三娘麵色驟變，饒是她技藝敏捷，纖腰一轉向側避開，冥魘手中的薄刀還是貼著她右肩劃過，唰地帶起一溜鮮紅的血花。

“這個嗎？是碧璽串珠。”卿塵收回擊來答道。

“我叫鳳卿塵。”

“都退開！”冥魘微微喘氣，反手將胡三娘帶到身前，對幫眾喝道，“放開她們，誰敢再動，我便要她性命！”

卿塵垂眸思考了頃刻，方纔她已看到船艙內裡，一片防備森嚴，曉得毫無機遇逃脫，心中百般動機閃過，昂首再道：“留著我們都有效處，這對你是最好的挑選，你又為何要回絕？”

“我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到處壞我功德，偏要跟我作對。”胡三娘懶洋洋隧道，“若不是碧血閣肖閣主留你這丫頭另有些用處，我定讓你嚐嚐更銷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