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宮的每一處都透著平和與安寧,便是時至寒冬,萬物蕭索,宮中仍舊到處可見綠意。他模糊記得有些花木還是本身隨太後親手所植,此中便有不遠處的一排忍冬藤,在六合清寂之時於朱牆苑影中攀挾著深碧的光彩,幾分雪意反而成了烘托,更顯出這翠綠的奪目。
丹瓊和卿塵一樣也在樹枝間,道:“就是,姐姐不說,冇人曉得!”
細枝雪影間,卿塵一手提著個小小竹籃,一手扶著枝梅花,藉著樹下木梯,有些驚險地踩在平伸出來的花枝上,自旁看去,俏然立於一樹玉色花影中,風過期衣袂飄搖。
卿塵順著梯子分開枝頭,撐在他手上一跳落地,道:“你明天來得不巧,太後晝寢未醒,你若不急著走便等一等。”
兩人在幾株樹下逛逛停停,卿塵仰著頭指導拔取,夜天淩身形頎長,隻一伸手便能觸到她手不能及之處,未幾時便又采了半籃,她笑道:“你若早來,我倒不必費事了。”
碧瑤道:“若給太後孃娘曉得了,說不定便要挨數落。”
卿塵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久,一點點難過從心口生出,絲絲縷縷漸突變成整片分散開來。並非因他俄然冷顏相向,而是看著他拜彆的背影和那一刹時眸底的冰寒,她曉得實在他隻是用那無情去粉飾些甚麼,一些不能言表的疼痛無法或是,孤傲。
夜天淩腳下略微停了停,一貫冷酷的唇邊略略浮出輕淺的弧度。輕風偶過,薄雪細細地捲起一層風色,苑中蠟梅樹微微一晃,數瓣暗香落下,跟著飄來幾點女子輕聲的嬉笑。夜天淩回身往那邊看去,隻見有宮娥站在蠟梅樹下,樹上似是有人正在采摘梅花。
卿塵笑著仰首:“你看,那枝頭的梅花和上麵的分歧,昨日雪前下了會兒冰雨,那幾枝蠟梅是彆樣的呢。”
一絲笑意自眼底掠過,夜天淩站在階前扭頭看向燈火明暗的延熙宮,道:“皇祖母比來精力不錯,多年痼疾竟也減輕很多,提及來倒要多謝你。”
太後點頭道:“卿塵,你去送送四殿下。”
跟著修白的手指輕巧一動,便有幾點蠟梅被她托在掌心,她不時低頭和樹下站著的碧瑤說話,見碧瑤提心吊膽,笑道:“這麼矮的樹,你怕甚麼?本身采多風趣。”
卿塵道:“你不說,誰曉得?若曉得了,就是你說的!”
卿塵將心中龐大的情感臨時丟開,道:“禁宮當中你老是淩王殿下,我若尊卑不分,隻會給你我惹費事,四哥。”最後兩字悄悄喊出,對他一笑,指著他手腕處,“對了,這個黑曜石最好戴在右手,方可驅邪避害,護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