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抬眸，微微挑眉：“四哥，我們該歸去了。”

誰知這一墜之勢實在不輕，兼之岩石之上積雪成冰不易均衡，夜天淩雖拉住那人的手臂，卻在他猛地一帶之下連本身也跌落崖邊。

夜天淩連珠雙箭尾隨而至，破空追去，嘯聲淩厲。

卿塵亦淺笑著看他，眸中雖煙嵐淡渺，極深處卻活動著一抹牽腸掛肚的滋味。剛纔的淡定竟在此時有些後怕，那麼高的絕壁，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了。

先前那隻金雕零在地上，長箭透胸而入，已經奄奄一息，夜天淩緩緩收箭：“抱愧。”

彆的一隻金雕見狀悲鳴，竟不逃命，振翅爬升便往仇敵頭頂撲來。夜天淩麵龐冷冷，金弓再響，目睹這隻金雕亦要喪命箭下，俄然火線響起一陣尖厲的嘯聲，一支長箭閃電射來，正撞上夜天淩的箭，受此反對，夜天淩的箭便掃著金雕的翅膀穿上半空。

那金雕似是曉得弓箭短長，奮力振翅閃躲。夜天淩箭上勁道非比平常，豈容它再次幸運，隻見寒光閃處，金雕慘叫著墜往雪地。

那人大笑道：“好技藝！”

不過數步見方的岩石之上，交擊之聲不斷如縷，本來堅固的冰雪似不能接受如許的勁力，斜飛橫濺，激人眼目。厚背刀虎虎生風勢如蛟龍，歸離劍行雲流水光影橫空。那人數次想搶占山崖一側，卻都被夜天淩安閒逼回，目睹此非取勝之道，他俄然刀勢橫掃，挑向中間阿誰雕巢。

夜天淩大喝一聲：“好！”右肩一沉，左手一掌擊出。

那人身形魁偉高挺，著一身墨黑裘袍，腰佩寬刀。如此酷寒的氣候中，他上身一半赤膊在外，暴露健旺的胸肌，衣袍之上隱有血跡，彷彿方纔顛末一場狠惡的搏殺，周身戾氣未散，披髮披肩，冷風中飄蕩身後。目深鼻高，相格奇特，明顯不是中原之人，那雙灼灼如鷹隼普通的眼睛，帶著令人望而生畏的鋒利。

那人雖打中他的肩頭，卻被他這一掌之力震出岩石，再無落腳之處，直往峰下墜去。

夜天淩道：“此人的刀法和歸離劍相生相剋，非常奇特，若不是火線另有軍情，我定要和他再行參議。”

那人對他倆抱了抱拳：“兄台技藝不凡，鄙人非常佩服，之前多有獲咎，亦叫尊夫人吃驚了。”

那人也正看了一眼他的歸離劍，聞言哈哈笑道：“我這套刀法是祖上家傳。本日得遇賢伉儷，當真不虛此行，但兄弟另有事在身，不能久留，若他日再見，定邀兩位共圖一醉。”

卿塵緩緩束韁：“據《四域誌》記錄，自天朝立國始至穆帝兵敗柔然之前，南以橫嶺北麓為界，北至葉伽倫湖，東至大檀山脈，西北至撒瑪塔爾大戈壁，西南至達粟河，西北這片地盤一向都是柔然國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