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無聲地歎了口氣，定下心來聽著簷前時偶然無的水滴聲。漏刻靜流，轉眼過了兩個多時候，夜天淩仍冇有返來，她幾次想回身過府去，卻又生生忍住。她曉得她和夜天湛之間的是非乾係，夜天淩自始至終內心都清楚，但他寬大著她統統的情感，她亦不肯再在這奧妙上多加諸半分。

卿塵邁步入室，白裘輕曳，似將浮雪一痕帶過。殷采倩數步趕上她道：“你真和他一樣鐵石心腸，涓滴都未曾想想湛哥哥？湛哥哥對你癡心一片，當初姑母分歧意他請旨賜婚，他不吝違逆母親也對峙要娶你。你大婚的時候，他違背聖旨也要迴天都，那天我和十二殿下跟著他分開淩王府，他有多悲傷你曉得嗎？他娶王妃的時候，新婚夜裡醉酒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即便對他無情無義，莫非連這份援手的心都冇有？就看著四殿下借刀殺人嗎？”

當時候她看到他挽著本身的王妃，光陰支離破裂劈麵班駁，李唐擁著徐霏霏。

夜天淩已有大半日未曾說過一句話，當最後一個字鑿好，他悄悄舉起手中長劍，火光亮亮，壓不住劍上寒氣，映在他無底的眸心，清冷一片。

之前的勝與敗，都將加諸這一時，虞夙深知此點，纔要搶在對方兩路雄師彙合之前將中軍儘快處理，以便能儘力對於夜天淩的西路軍。而看來老天此時亦有互助之意，終以暴雪將北疆化作絕地，使得中軍墮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夜天淩見她沉默不語，道：“你也彆藐視了七弟，當年他率軍安定滇地百越人之亂，在泥澤毒沼遍及之處都能和敵手安閒周旋，戔戔大雪封地比起深山密林中的毒蟲瘴氣也算不了甚麼。他本身一身武功不輸於我，部下幕僚當中亦多有能人，困不死的。”

晴日無風，夏季可貴的好氣候，陽光毫無遮攔地穿過落葉殆儘的枝丫，將覆蓋在枝頭簷上的殘雪漸漸熔化，淅淅瀝瀝落上庭前光滑的長石。

“右都運使衛騫押送的雄師糧草在固原山被劫，隨行護送一萬八千人全軍淹冇，無平生還，入北疆的糧道已經被從中堵截。虞夙劫了糧草當場全數焚燬，出儘兵力將中軍圍困在燕州以北的絕地。燕州境內剋日大降暴雪，中軍在雪中非常虧損，數次突襲都不能勝利，反而在對方的強攻之下，被分作了兩處。”

有些事，本就是可貴胡塗。

柔然族還是保全了這柄劍，它導致蓮妃歸嫁天朝，亦讓夜天淩出世在俯瞰中原的大正宮中，不管他的父親是誰，他身上有一半流著柔然族的血，柔然族將這歸離劍，終究交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