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此次隻帶了一萬玄甲鐵騎，加上本城守軍，不過三萬不足。他卻要以這三萬兵馬，破西岷侯十五萬東蜀軍，奇謀險兵運籌帷幄，直叫卿塵看得咋舌。

卿塵被他語中那如有若無的和順圈住，隻能貼著他耳邊笑說：“好好好，我不過是看他們還冇有停頓焦急嘛。”

“殿下，王妃！”斯惟雲自外出去，行動倉促，神采似驚似喜，風塵仆仆，明顯剛從定嶠嶺趕返來。

夜天淩不覺得忤，伸手替她抹了抹臉頰：“還不洗把臉去，黑一道白一道的，不曉得還覺得登台唱戲呢。”

斯惟雲長身一拜，不再多做逗留，立即解纜趕回定嶠嶺。

夜天淩眸中閃過驚奇：“甚麼？”

話音剛落，衛長征帶了幾個近衛倉猝過來，夜天淩身形呈現在拱門處，看到院中景象，目光往卿塵身上一帶，劍眉蹙攏，眼中生出絲驚怒。

“哦？”卿塵撐著身子打量他，“戰事百變，豈能如此誇滿？西岷侯手中但是有雄師十五萬呢。”

卿塵亦沉默，卻聽到內裡衛長征稟道：“殿下，斯大人求見。”

“前幾天不是去過了嗎？”

卿塵點頭，超出他的肩頭往案上看去：“四哥，這一仗你有幾分掌控？”

卿塵幾次想偷跑去看，夜天淩卻彷彿曉得她的心機，不管何事都將她帶在身邊，害得她也隻能跟著他，聽他和唐初、衛長征等籌議如何布兵，如何行軍之事。

夜天淩端倪不動，淡淡道：“十成。”

卿塵抿嘴笑著，俄然想起和十一在竹屋生爐火的景象，曆曆在目，如是麵前。

夜天淩倒也不追，隻負手閒閒走去，戲謔道：“還怕我看？”趁卿塵聞言臉紅，身形一動便將她逮到懷中，反手掩了房門。

案上散放著南宮競本日快馬傳書，雄師兵攻臨安關數次不下，兩邊皆有毀傷，卿塵心中出現絲衝突的苦澀。

卿塵躲過沙石，對斯惟雲投去感激的一笑。斯惟雲微微怔忡，卻低頭輕拍衣衫，避過了她的眼睛：“此處太傷害，王妃還是避一避吧。”

卿塵眼中滑頭，盯著夜天淩笑意盎然，趁他不重視驀地抽手，竟讓他一把抓了個空：“謹遵殿命令旨洗臉打扮去，換衣服啊，你不準出去！”

“讓他出去。”

卿塵站到夜天淩身邊，看著軍機圖上廣寬國土，目光落在蜀中古浪河：“四哥，如此不管如何也要引西岷侯出動，在此處渡江了。”

蜀地秋冬並不非常酷寒，夜天淩理事的室內卻因卿塵怕冷早早生起了炭火。卿塵倚在窗前坐了會兒，不耐煩地將手中書卷丟下，去撥弄銅爐中燒得通紅的銀炭，一邊叫道：“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