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窗望去,一道清流蜿蜒,極溫馨地繞著那竹林,澄徹潔白。漱玉院中多流水,深深淺淺遠遠近近,珠玉琤琤,水聲襯了修竹茂林,總叫這院中帶著三分清幽的寂靜。
水珠在陽光下灑開道晶瑩的半弧。憑夜天淩的技藝豈會讓她這小伎倆得逞,隻今後一閃便讓水滴儘數落了個空,他抬頭躺往那大石上順手重帶,將她一把拖了過來。
碧瑤沉默了會兒,道:“郡主行事向來果斷,如何本日趕上了這事,竟會心軟?”
岐山之桐,斫其形兮,冰雪之絲,宣其聲兮。
她語氣中少見的懇求意味讓夜天淩微怔,他垂眸探到她眼波深處渺遠空濛的陳跡,點頭:“好。”尋了塊平石,挽她坐下。
待白夫人走了,卿塵便一向倚在視窗悄悄看著那片幽幽青竹。
碧瑤見她在窗邊待得久了,忍不住上前道:“郡主,我們園子裡水多,雖入了夏也總還是涼的,可彆著了寒氣,不然我如何向殿下交代?”
夜天淩悄悄伸手重撫她的秀髮:“你要學甚麼?”
黛眉清遠,翦瞳似水,垂眸時柔靜的閒定,閒定裡恰好帶著一絲月華般的光芒,那光芒沉著,有種清傲而安閒的東西讓他感到非常,非常得不謀而合。
“很辛苦。”夜天淩淡淡說了句,執起她頎長的手指,“這手還是操琴的好。走,跟我去看看。”
卿塵在他的笑中盯著他眼睛,極當真隧道:“誰也不準說不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統統,十足都是我的。”聲音清雅、低柔,卻帶著分決然的味道。
夜天淩一握她的手,眉梢微擰:“會著涼的。”不由分辯便把她拉了起來。
碧瑤笑道:“殿下說了,郡主心血不敷身上怕冷,我很多記取,一旦有個不舒暢便唯我是問的。”說罷添了杯暖茶過來:“前幾天郡首要的藥材送了來,要不要看看?”
白夫人想了想道:“千洳來得早些,有四五年了,便是寫韻,也奉侍殿下快兩年了。”
卿塵眼中煙波輕橫,撇嘴以示思疑:“如何能夠?我心念剛起,你便已經向後躲開了。”
她輕微吐氣,將掠到腮邊的一縷髮絲吹開,心中如有若無地欣然,彷彿又清楚地闊彆了這裡,便如當初,蒼茫中埋冇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