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條手指一動,手中書卷虛握,溫馨地回望疇昔,朝夕相對,此生靜好,竟似永也不見厭倦。
按天朝向來祖訓,皇子領命在外不得禦詔嚴禁擅自回京。夜天湛懷灤的差事雖辦得超卓,卻因卿塵大婚那日私迴天都為天帝所斥責,不但冇有嘉賞反令他在府中閉門思過,一月不準外出。為此殷皇後對卿塵甚是著惱,卿塵非常無法,但心中因著對夜天湛一份揮之不去的慚愧,也隻能到處遁藏著。
做工邃密,栩栩如生,卿塵心想若要她繡上這麼一幅,怕是還不知要幾年。想本身老是將線絲絹布並手指弄到慘不忍睹,她隻好挑挑眉梢作罷,歸正這又不是甚麼要緊的東西。
夜天淩點了點頭。
夜天淩將手中剩下的幾顆棋子隨便丟下,一局棋頓時亂了套。他似笑非笑中有些不明含義的含混,低頭在她耳邊:“嗯,我一向看著你。”
淡淡一句話,直撞入心湖,顛覆了神魂。卿塵內心湧起前所未有的痛快的感受,眉一揚,如他般傲然道:“我可為你深閨添香,便能同你披荊斬棘,你娶了我,定也不負天下。”
卿塵聞言愣住:“甚麼?”
杜君述問道:“殿下畢竟是將兵權交了?”
卿塵凝睇他半晌,麵前他通俗的眸中一點星光微綻,極輕,卻懾人奪目般傲然。她心間豁然開暢,眼波輕漾,轉出一笑,將手中棋子緩緩放在棋盤之上,一子落下,盤中膠葛不明的局勢隱有變動:“如此的話,溟王神策軍那邊不是也得交了?”
陸遷他們已看過了,道:“殿下,戶部不整國將危矣!我等雖知門閥腐朽有官必貪,卻誰也不想竟到瞭如此境地。”
卿塵手頓在半空,昂首看他。兵權,那是多少人想而不得的東西,又有多少人對夜天淩手中的兵權深感忌諱,他竟這麼瀟蕭灑灑的一句話,交了?
左原孫閉目一笑,卿塵刹時從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悔恨,那樣散逸蕭灑的人身上暴露的令民氣悸的冷厲,那一刻冰寒,竟是殺氣。但是左原孫的語氣還是安靜的:“殿下可有想過,如果朝廷硬要在此時削藩,該當如何?四方諸侯,特彆是那北晏侯,怕是早也耐不住了。”
夜天淩目光微利:“我此次將兵權暫放,便是要騰脫手來拿這個毒瘤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