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他們已看過了,道:“殿下,戶部不整國將危矣!我等雖知門閥腐朽有官必貪,卻誰也不想竟到瞭如此境地。”
大婚時太後犒賞的血小巧,便是水晶靈石中的石榴石。碧璽靈石、冰藍晶、月華石、紫晶石、血小巧,這已經是她尋到的第五條小巧水晶了,金鳳石在殷皇背工中,卿塵不由自主回身往夜天淩那邊看去,另有一條黑曜石在他那。
還好冇計算下去,汐王妃暗中舒了口氣,早傳聞是個柔中帶銳的女子,跟在天帝身邊時朝堂上也安閒不畏,這倒真和淩王登對,若讓湛王娶了歸去,怕還吃不消。
卿塵將幾粒棋子緩緩收握在掌心,不由便蹙起了眉梢:“冇了兵權,即是落空半邊天下,我這個老婆竟讓你落空瞭如此首要的東西。”
卿塵俄然笑道:“你曉得他在看我,那豈不是你也在看著我?”她丹唇微抿,眸中靈動,很有些奸刁的意味。
“那便參軍餉查。”卿塵將手中東西放下,淡淡道,“查軍餉,一查一個準,既麵上已在兵部放開手,便恰好由兵部來,借刑部的手清算兵部,從而往戶部查。”
夜天淩眉峰微鎖,世人不說,卻都清楚曉得,握權,也是勢在必行的了。各自心中細細考慮,火線火線,都得有最壞的籌算,亦要非常穩妥才行。養精蓄銳,誌圖高遠,等了好久的一刻,現在箭已在弦上。
卿塵偶有聽聞也隻付諸一笑,雲鬢廣袖宮裝矜持,與夜天淩同進同出,風韻高華中總帶著抹清澈卻又模糊的潛靜。也趕上那宮闈士族挑釁口舌,卻不是懾於夜天淩峻冷凝睇,便是惑於卿塵淡定含笑,常常消遣的話語到了嘴邊竟生生咽回,反成了落遠軒中不時打趣的話題。
天機府是夜天淩每日必到之處,本日同卿塵一併前去,正巧冥執自外返來,帶了他前幾日要的東西來,問道:“殿下看看這些可夠齊備?”
淡淡一句話,直撞入心湖,顛覆了神魂。卿塵內心湧起前所未有的痛快的感受,眉一揚,如他般傲然道:“我可為你深閨添香,便能同你披荊斬棘,你娶了我,定也不負天下。”
夜天淩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抄了幾顆棋子把玩。玉色棋子跳動在他苗條的指間,清脆作響:“如何,莫非盼著我忙?”
夏步鋒兵戈是可貴的虎將,但天生性急坦白,為此也冇少遭夜天淩斥責,當下冇敢再出聲。
旁有掣肘,胸有良策而不知可否得行,窗外明麗的春光在夜天淩臉上投下清楚淺影,卻有淡淡淩厲的精芒自他眼中透出:“他耐不住了?本王也冇耐煩再和他耗下去了。數次與突厥之戰都因他從中作梗而難儘全功,他倒曉得一旦冇了外族之患,諸侯國便形如雞肋,削藩勢在必行。此次便倒置過來,先靖內後攘外。”他徐行站到案前,在那攤開的輿圖上一點,苗條手指沿北直上,“削藩的仗是必打的,早來便有早來的打法。安了內境直接指兵漠北,畢其功於一役,我要讓東西突厥一併再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