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忍不住笑起來，十一無法點頭，心中卻覺非常輕鬆，終究放下一樁苦衷。卿塵站起家來，垂眸想了會兒，便道：“事已至此，我情願服從你們的安排，歸正我無親無端，到那裡也都是一樣的。方纔不是說要走嗎？既然四哥要你歸去，就必然有他的事理，從速上路纔是閒事。”

李唐，她愛了五年的李唐，他的完美連同她的天下一起，轟然傾圮，潔淨而完整，乃至都不給她留下半分沉淪的餘地。

淩還是靠坐在案前，用那亙古穩定冷酷的聲音道：“我們在這待了幾天，必然牽涉到她，帶她一起歸去，也有個照顧。”

十一和淩對視一眼，可貴當真地問道：“既然如此，你可願跟我們歸去？”

昂首眺望天上星鬥，燦爛星光在廣袤的夜色上流出一道寬廣的銀河，悠遠深燦，無邊無垠。夜涼似水，繁星如許，人說每一顆天星都代表著一個靈魂，誰能曉得哪一顆是本身，來自何方，又去處那邊？

這裡不屬於她，她也不屬於這裡，統統都弄錯了，弄錯了，卻回不去。

十一又道：“或是，不信賴我們？我與四哥不會害你。”

十一似是想說甚麼，最後卻轉向淩：“四哥，你看……”

十一蹙眉道：“事涉歸離劍，恐怕突厥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前日我們碰到的三人身著我禮服飾，漢話亦說得非常流利，明顯混入軍中已非一日，若不是趕上四哥，等閒人根本分辨不出，軍中怕是已有些不當。”

無儘的暗中，空茫肉痛……卿塵緊緊抓動手中的串珠，儘力想要讓本身安靜下來，但越是如此，眼淚越是難止。她昂首瞻仰夜空，乾脆任淚水流了滿麵，壓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大水破堤，便再冇法節製。

淩閉目稍歇半晌，展開眼睛道：“那樣的話即便你在也於事無補，不過量條性命。反是你走，趕得及返來，纔是脫身之策。”

卿塵略微躊躇，便將手伸去。

還是睡不著，固然持續幾日都冇好好歇息，入夜以後還是無眠。從那天碰到十一他們，已經疇昔了數日，卿塵單獨抱膝坐在橫搭的竹凳上，低頭輕撫腕上的碧璽串珠，那種空落落的感受再次浮上心頭。

“去看看她醒了冇有。”十一回身掀簾，邁入閣房，卻見卿塵抱膝坐在榻上，對他兩人一前一掉隊來彷彿並無驚奇之色。

卿塵笑了笑，道：“你們兩個說要把我帶到甚麼處所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