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眉頭一皺，見蓮妃咳得辛苦，想上前扶卻又似被甚麼拘束著伸不脫手，隻道：“夏季天寒，母妃但是咳喘之症又犯了？”蓮妃身子荏弱，每到秋冬常有病痛，夜天淩是早曉得的。

身後無人回話，一片安寂中，蓮妃俄然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漸漸隧道：“兒臣，給母妃存候。”

蓮妃目光幽幽，超出夜天淩的肩頭看向深深多少的蓮池宮，像是對夜天淩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多少年了，當初先帝攻伐我柔然族，柔然抵擋不住，大敗於日郭城，投降後父汗將我獻給了天朝。柔然亡了，我在先帝身邊一待便是七年，族人都說先帝是因曉得了我的麵貌，以是才起兵滅亡柔然，罵我是紅顏禍水不祥之人。直到先帝故去，我原想在千憫寺吃齋唸佛了結殘生，誰知天帝即位第一天便將我召入宮中侍寢，當時我發覺腹中有了你。天帝建了蓮池宮，封我為妃，而我卻遭儘世人鄙棄，亡族、失節，就連本身的兒子都不能好好撫養，若不是放心不下你，我早已不沉淪這小我世了。”她那悠遠如在天涯的聲音淡淡傳來，彷彿風一吹便散了，飄落四周，模糊還能聽到碎散的聲音。

夜天淩沉默，卿塵又道：“怨也怨了二十幾年，還不敷嗎？莫非這時候你都不能諒解她？”

卿塵點了點頭，這些事夜天淩天然比她要清楚些，她俄然想起一事：“四哥，冥執說你昨日撥給牧原堂五萬兩銀子？”

夜天淩嘴角微微一挑，眸色深遠：“這宮裡故意的人豈止一二，究竟是誰也冇甚麼太緊急，我內心大抵稀有。”

麵前已經不是當日繈褓中待哺的幼兒，而是馳騁萬裡橫掃邊陲的將軍，擺佈朝局平靖宇內的王爺，爭鋒天下捨我其誰，任何人也禁止不了他的腳步。

一行清淚奪眶而出，蓮妃顫聲道：“我……我的孩子……”

卿塵對他笑道：“那我先替兩地百姓謝四哥了。”

夜天淩反手將她握住：“我冇有胡說！”母子兩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直麵對視，蓮妃的手在夜天淩手中難以按捺地微微顫抖。

夜天淩被她拽得回身走了幾步，反手將她拉住，沉聲道：“彆鬨。”

穆帝在位時，曾有一次大範圍討伐北部柔然族的戰役。當年柔然族敗北，於日郭城投降，自而後便一蹶不振，終被突厥滅族，不複存在。

蓮妃微微一滯，她又豈會不知？兒子的一舉一動做母親的何時不掛在內心，偶然候隻是迎兒從彆的宮女那邊聽來一星半點兒說給她聽，也足以安撫好久。他終究像她但願的那樣，平安然安地長大，優良、出眾，那麼還期望甚麼？她硬起心腸道：“我乏了，你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