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說得極重,張束頓時驚出一身盜汗,搗蒜般磕了幾個頭,顫聲道:“臣知罪,臣未能束縛部下,罪非難逃。禦林軍夙來受太子殿下統調,請陛下看在他們忠心護主的分上……”
話音未落,太後已在卿塵的攙扶下踏入殿中:“皇上,莫要傷了太子!”
太子閉目,深深掩抑痛苦,一時竟連話也不能回。夜天淩看了他一眼道:“回父皇,鳳鸞飛飲鴆自絕,清平郡主正在施救。”
太子道:“現在是天是命都無所謂了,我隻想見見鸞飛。”
話未落地,夜天淩皺了皺眉頭,公然天帝喝道:“混賬!誰是你們的主子!”
太子凜然看向卿塵。卿塵點頭:“放心,我冇有奉告任何人。”
卿塵點頭,笑靨還是:“那我已經說了,話也收不返來,現在便隻能任憑淩王殿下措置了。”
天帝怒道:“孽障東西,母後莫要包庇他。”
世人皆不敢妄言,隻能從旁相勸,這時,殿外俄然傳來內侍惶惑的聲音:“拜見太後!”
月上中天,在重重宮殿間投下一片幽深,映上太子的臉上有種不實在的慘白,而他立在風中的身影彷彿本來便是一抹月華,並不該屬於這噬人的深宮,此時看來杳但是輕暗。
太子緩緩叩了個頭,伏地不語。
“錦書?”卿塵不測埠道,“嗬,事情彷彿變得風趣了。”
“嗯。”夜天淩隨口應道。
夜天淩頓了一頓,隻答覆了一個字:“能。”
“給朕救過來!”天帝氣得來回踱步,“有膽自絕就有膽來見朕,朕倒要問問她用了甚麼手腕利誘太子,做出此等事情!”
燭火明滅,長燈暗影。
卿塵道:“能不能給我看看?若知藥性,或許對鸞飛有幫忙。”
太子道:“我和她出了宮便知遲早有此一日,這鴆毒備了兩瓶,各存其一,隻是冇推測竟這麼快就用上了。”
過了會兒,夜天淩問道:“在想甚麼?”
太子倒也未去禁止她,似是萬念俱灰,不管何事都已無關緊急。
卿塵抬眼往殿前看去,隻見青石深冷,太子、夜天淩、夜天汐都一身狼狽跪在天帝麵前。天帝手中三尺劍鋒明晃晃指著太子,夙來嚴肅的麵孔此時儘是怒容,卻看起來竟俄然衰老了很多。
天帝冷哼一聲,轉向太子:“朕苦心種植你二十餘年,竟換來你一句‘愚頑駑鈍,不敷以克承大統’!江山社稷祖宗基業,在你心中尚不及一個女人!鸞飛呢,鸞飛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