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這才從輕紗上收回目光，看了十一一眼。

她卻顧不得其他，隻是不敢轉頭，漸漸垂身往中間蹭去，挨著堂前高柱在飛紗後一躲，對管事使了個眼色。管事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人也精靈，倉猝往前笑道：“當真該死，打攪了兩位殿下雅興，小的在這裡賠罪。”

曲調寧靜高雅，似幽蘭喧鬨，姿勢高潔。但聞室中噪音婉轉，周遭似有淡淡琴聲相和，竟叫人分不出是否為七絃之上所奏，彷彿跟著流連清風，四周八方都飄來琴聲，悠婉轉揚無止無儘。

指下悄悄一挑，餘音猶自嫋嫋，流水般的琴聲已委宛而起。

低到不能再低，琴韻悄但是起，翩翩如舞，彷彿曆經風霜，蘭苞綻放，曲調極儘精美，無言之處自生縷縷幽情，高潔清雅。

卿塵皺眉，衛騫是見過她的，不知會不會認出來。恰好此時四周不見謝經的影子，她怕轟動了小蘭亭中諸人，隻好快步趕去前堂。到那兒一看，衛家至公子衛騫正醉態醺然地拖著蘭璐往外去，蘭璐不敢用力抗爭，隻能軟聲要求，一旁蘭瓔她們跟著勸攔，見到卿塵出來便像見了救星，倉猝喊道：“公子！”

紗影淡淡，使他棱角清楚的表麵溫和了很多，遠遠如墜夢中。驀地回顧，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曾經在第一次取下他的麵具時，她想起過這首詞。她向來都不知看到一小我會有如許的感受，似曾瞭解，恍若宿世。

這話已說得非常不客氣，衛騫心中壓著的火氣驀地上衝，虎將身子一向便欲發作，卻不防正見夜天淩負手徐行自小蘭亭出來：“十二弟，甚麼事？”他峻冷身影呈現在樓前，目光淡淡往這邊掃來，衛騫心中似被驚電劈中，渾身凜然，另有的三分酒意被完整嚇醒，衣衿一振，單膝一跪行了個軍禮：“四……四殿下。”

衛騫低垂的眼中交雜著對勁又生暗恨，卻畢竟不敢再肇事。夜天湛臉上彷彿仍掛著溫溫冷冷一絲笑，話語聽去也是平平：“怪不得，是入了兵部自發腰桿硬了，你且記得，四周樓不是你撒潑的處所。”

衛騫甩手喝道：“跟少爺我玩這把戲，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明天不把人給我帶出來，我拆了你四周樓！”

夜天漓冷哼道：“本來是新升入了兵部來慶賀，這才幾個月，我看四皇兄不在天都，兵部是冇遮攔了，你也不問問明天誰在，竟敢如此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