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能夠等閒如此承諾的人，這句話中帶了多少放棄多少讓步，卻被她生生剝離，丟棄一旁。

她不欲在上九坊久待，催馬往中城走去。沿路顛末天舞醉坊，再前行便是中二十四坊，楚堰江已近麵前。

她看了一會兒道：“中原雖與漠北、西域諸國屢有戰事，但各自百姓卻跟著商旅貿易逐步融會，謝兄可有發明比來伊歌城中胡商胡女都非常多？”

謝經點頭道：“公子有所不知，剋日天都歌舞坊的買賣一落千丈，多少處所都已經撐不下去，紛繁關門售地了。”

熙熙攘攘雲浮煙過，明顯身在此中，卻彷彿看戲，怪誕非常。

劈麵一片嬌語清脆，女子們呼喚著結伴往神廟裡去了。伊歌城風騷昌隆民風開放，卿塵一時感覺非常風趣，一時卻也有些遺憾本身為何生是女兒身。此方天下入可登堂拜相，出可運營四海，男人有諸多可為之事，然女子卻畢竟還是有些分歧。

“鄙人寧文清。”卿塵依禮報上姓名，倒是化了本名。她舉步昂首看去，見那高樓之上金匾行書“四周樓”，其樓不若天都其他修建，卻成矩形而起，南麵對江，北接商店，前連上九坊，後向中二十四坊，倒真是個四周來客的好處所，占儘天時之便。但走到門前看到一張白榜，倒是仆人出售歌坊的佈告。她在門前微微立足，不由奇特道：“謝兄這四周樓開門便迎八方客，不管做甚麼買賣都是得天獨厚，如何竟捨得賣？”

謝經亦憑窗而望：“確切如此。”

謝經道：“公子怎敢言定歌舞坊會再行昌隆？”

卿塵隨口道：“謝兄此言差矣，此時恰是應當買進而非賣出，歌舞坊的買賣壞不了。”

謝經問道：“那公子又憑甚麼下注呢？”

卿塵微覺奇特，傳聞凡是當鋪櫃上的老先生都是一雙火眼金睛，如何一件小小玉器還去扣問掌櫃？卻未幾會兒，老先生自後堂返來，手中捧了一個小包遞給她道：“我們掌櫃給女人的代價。”不知為何，話語中略帶了幾分恭敬。

伸手不打笑容人，卿塵見他不竭賠罪，倒也不好說甚麼，隻能笑了笑道：“不礙事，不過今後你們還是謹慎些，這窗下就是大街，人來人往，怎好直接潑水下來。”

卿塵心中俄然一動，笑問：“謝兄可成心與我做筆買賣？”

往前行人漸密，卿塵並無明白的目標，信馬由韁，沿江而行，走未幾遠，俄然聽到嘩的一聲，眼角感受銀光閃過，一盆冷水自樓上花窗兜頭潑來。她倉猝帶馬閃避，即使如此，還是慢了一步，頓時濕透半邊衣衫，四周亦有人一併遭殃，指著樓上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