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唇角俄然悄悄揚起，臉上的沉冷溶解了幾分：“母妃足不出後宮，倒曉得兒臣要對付這些。”

卻一回身，驀地落入一雙通俗的眸中。數步以外，夜天淩不知甚麼時候站在她身後，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鋒銳唇角似是噙著一分清冽的笑意。

蓮妃驚慌，倉猝點頭：“甚麼都不要說，甚麼都不要做，淩兒，你不曉得……”

蓮妃顫抖著伸了伸手，胸中一陣氣血翻湧，俄然用絲絹掩唇嗆咳起來。

冇有人想到他會來這裡，就連夜天淩本身都冇想到，他看著那宮女沉默半晌，淡淡問：“娘娘呢？”

夜天淩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漸漸放開。卿塵繞到身後推他：“去啊，莫非比攻城略地還難？常日見你雷厲流行的，如何竟拖遝起來？快走，不去蓮池宮就不準你去延熙宮看太後！”

夜天淩想起近幾日幾次傳來的災情，微微蹙眉，道：“你有這個心，莫非我就冇有？若戔戔銀子便能買京隸安然，多少都好說。”

身後無人回話，一片安寂中，蓮妃俄然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漸漸隧道：“兒臣，給母妃存候。”

夜天淩隻淡然一笑，兩人沉默著走了會兒，聽他那一貫清冷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這幾日冇睡好？”

麵前已經不是當日繈褓中待哺的幼兒，而是馳騁萬裡橫掃邊陲的將軍，擺佈朝局平靖宇內的王爺，爭鋒天下捨我其誰，任何人也禁止不了他的腳步。

卿塵點了點頭，這些事夜天淩天然比她要清楚些，她俄然想起一事：“四哥，冥執說你昨日撥給牧原堂五萬兩銀子？”

夜天淩眸中掠過森寒利芒，冷冷道：“母妃寬解，他們既要胡說，我便將這天下拿來送給母妃，甚麼滅族失節，我要他們冇人再敢說母妃一句不是。”

卿塵看看夜天淩，見他舉步不前，不過火線天涯的間隔，母子兩人卻如隔天涯，忍不住輕聲催他：“四哥……”誰知竟轟動了蓮妃，蓮妃自太液池旁回身過來，見是夜天淩，柔弱的身子較著一震，身後侍女倉猝俯身道：“見過殿下、郡主。”

蓮妃悄悄地看了夜天淩一會兒，嘴角俄然暴露一絲含笑，目光漸漸地再次遊離起來，像是分開了這個天下，卻又帶著無聲的嘲弄。夜天淩軒眉微蹙，看著蓮妃的模樣心底模糊浮起一絲擔憂，道：“我一定能經常來看母妃，不過會讓卿塵偶然候來陪您說說話的，母妃這宮裡也太清冷了些。”

蓮妃因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指下悄悄緩了下，淡聲道：“迎兒，我不是說莫來擾我，讓我靜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