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夜天淩道:“甚麼花草一經她的手就多出很多妙用來,現在我這裡光花茶便有十幾種。”
夜天淩劍眉微挑:“這是父皇所賜,不然便送了你。”
夜天淩隨她手指的處所看去,本來高枝處有幾枝梅花招了冰雨,氣候忽冷便包裹上一層寒冰,此時自輕浮的陽光下看去,如同一件剔透的冰墜,高高掛於枝頭。冰墜中偶爾閃過清透光芒,似給中間梅花鑲上了晶瑩的外套,冰蕊含香,獨具仙姿。
夜天淩開口問道:“在樹上做甚麼?”
夜天淩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夜深天寒,歸去吧。”言罷回身而去,寥寂的夜色下那天青長衫劃出一道彆樣色彩,又轉眼和濃厚的暗中融為一體,消逝在宮城深處。
一絲笑意自眼底掠過,夜天淩站在階前扭頭看向燈火明暗的延熙宮,道:“皇祖母比來精力不錯,多年痼疾竟也減輕很多,提及來倒要多謝你。”
太後點頭道:“卿塵,你去送送四殿下。”
而後卿塵彷彿情感有些降落,並不像下午那樣說談笑笑。夜天淩在旁看了看她,起家道:“時候不早了,皇祖母早些安息,孫兒明天再過來。”
她低頭一看,夜天淩正負手站在樹下,目光方纔自蓮池宮方向收回來,落至她的眼底,一抹非常的神采無聲掠過。兩人一上一下對視了半晌,卿塵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麵對那似能透穿心腑的目光,那些與他有關的奧妙彷彿不知該藏往那邊,如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無所遁形。
卿塵扶著樹枝笑道:“采蠟梅,你要不要?”說著俯身將手中一朵梅花托在掌心給他看。
她驚醒昂首,太後正滿含笑意地收回目光,而夜天淩眼中則帶著幾分切磋與她對視。她心中有事,冇精打采地抿了下嘴角,抱愧一笑,低頭漸漸飲茶。夜天淩心下奇特,待要問,礙在太後前不好開口,亦不知從何問起。
夜天淩垂眸看去,那素黃的花瓣片片輕綻,此中細蕊清楚,薄玉雕成般輕巧地襯著她柔嫩的手,帶著蠟梅獨占的醇厚香氣。卿塵表示他抬手,手掌一傾,便將花朵放入他手中,他似是微淺笑了笑,道:“下來吧,上麵傷害。”
卿塵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久,一點點難過從心口生出,絲絲縷縷漸突變成整片分散開來。並非因他俄然冷顏相向,而是看著他拜彆的背影和那一刹時眸底的冰寒,她曉得實在他隻是用那無情去粉飾些甚麼,一些不能言表的疼痛無法或是,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