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她微微蹙眉,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臉頰處,低聲道,“如何還是留了疤?”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不過半晌工夫,那少年便返來了,不但拿回了舒痕膏,身後還跟了個年青公子。瞭望疇昔隻見那人身著一襲淡色長衫,身後披垂一頭墨黑長髮,略顯薄弱的身姿籠在紅色繡金的薄披風中,看上去像是江南水邊文弱清秀的墨客,斯文而清俊,不管是邊幅還是氣度都遠勝淺顯弟子,應當就是她口中阿誰祁公子了。
似是看破了貳心中所想,對方收回擊,懶懶隧道,“本座也懶得管你這檔子事,隻是你既然跟了本座,你這張臉在這三年內便不能醜上一分——”頓了頓,她偏過甚對那正磨墨的少年號令道,“去找祁公子要些舒痕膏來。”
對方不知何時已湊到近前,他下認識地想後退一步避開,卻見那雙狹長烏沉的眸子裡並無涓滴戲謔,反而帶著非常當真的神采,再加上她此時麵上冇有笑容,看起來格外慎重,他一怔之下覺得有甚麼要事,便站在原地任她打量。
那位祁公子卻好似跟她想得普通無二,含笑道,“看來是惱了……教主公然料事如神。”
她定定看他半晌,揚了揚唇角,“……如何連點打趣都開不得?”
無聲無息的,有兩個手捧文書的淺顯弟子進入大殿,疾掠的身影卻在四個侍立少年麵前戛但是止。
“可有不懂之處?”
裴少淵的忍耐力彷彿已經達到了極限,他額角抽了抽,麵無神采地沉聲道,“部屬不敢。”
臉上劃出的血口並不算深,再加上上好金瘡藥的藥效,不太短短幾日便癒合了,隻留下淡淡一道陳跡,不細心看底子重視不到——裴少淵也並不在乎,一方麵是跟臉上的燒傷比擬,這道劃痕不算甚麼,另一方麵是作為七尺男兒,這點兒傷痕隻會增加氣勢,並無大礙,不必如女兒家普通擔憂破相。
見對方還是沉默不該,白衣教主臉上的笑意垂垂褪了下去——對方三番兩次不給麵子,以這個身份是不成能再忍下去的,隻是就算是發飆也不能發過分……意義意義得了,不然把這裴公子再嚇跑就不劃算了。
白衣教主將手頭的文書批覆完纔不緊不慢地掀起視線,以眼神製止了他脫下披風的行動。
恰好語琪都決定放過不幸的裴家公子一馬了,那位看起來頗像老好人的祁公子卻仍唇畔含笑道,“這是惱了?還是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