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軟的指腹劃過鬢角,他溫馨地半眯起眼睛,慵懶如貓地一偏頭,讓她的掌心貼在本身頰上,懶聲道,“比來彷彿胖了些,挪上一下就腰痠背痛。”略頓一下,又輕聲低喃,“不想再轉動了……讓我靠上一會兒。”
他身上總有種沉寂寧和的氣味,便是隻悄悄坐著一言不發,周遭的氛圍也會因其變得醺醺然陶歡然。
祁雲晏聽得門徒魏知恩稟報宮人謊言之時,未曾慍怒,隻微微一笑,“他們若真這麼覺得,就太看輕陛下為人了。隻是這般倒是足以利誘彆人視野,令我行事便利很多。”
——會麼?不會,如許畸形醜惡的雙腿,他永不會叫她瞥見。
他不出聲,隻低眸莞爾一笑,一瞬之間風華萬千,竟賽過東風十裡,華燈千夜。
語琪本來還繃著蔫兒壞的架式,一聽這話頓時嗤得一笑,也不再逗他了,一偏頭朝外間喚了一聲,冇過量久侍畫就端著一盆熱水出去,在他腿旁蹲下。
須知金屋藏嬌不是那麼簡樸的事情,特彆是你藏得這個美人還是個見慣了世麵的,層次還不俗,普通的金銀寶器底子入不了他的眼,你就是把金山銀山堆在他麵前,估計都博不來美人一笑。
——無所事事的宮人們特地算了一下祁督主在宮中各處呆的光陰,公然發明他在乾清宮呆的時候竟比在司禮監的辦事處和皇極殿的住處二者加起來還多。
——要收伏祁雲晏如許心高氣傲的臣子,該皋牢之時要放得□段去交友,卻也不能一味地順毛摸。須知過分仁慈的君主永不能把握心計深沉的臣子,一味的寬大與謙讓不會換來至心戀慕,隻會讓人覺得你甚好亂來。
他微微一怔,緩緩鬆開仍舊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看向那被高高捲起的褲管之下。常見不見陽光的雙腿慘白而模糊可見青色血管,小腿細得非常,隻襯得膝蓋骨格外凸起,底子不像是屬於活人的。
語琪笑一笑,漫不經心腸調笑道,“夫君竟然疑我打誑語,妾身委曲得緊,天然是要向夫君證明一番心跡。”說著已到了床前,她探過身眯眼瞧他,麵上笑嫣如花,“夫君可必然要給妾身這個洗刷委曲的機遇。”
這封奏摺來改過科狀元曹文仲,這位狀元郎很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即便朝臣都聞祁督主之名而色變,紛繁噤若酬酢夾著尾巴做人,但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顧忌地直言不諱,不但引經據典地將祁雲晏痛斥了一番,指責他陰奪皇權,專擅僭越等等“十大罪行”,還毫不客氣地把她這個比來頗看重祁督主的天子也順道罵出來了,甚麼“親小人,遠賢臣”,“婦人之智”,“自取覆亡,為天下笑”,滿含挖苦諷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