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淵沉默地立在一旁,麵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卻不是不驚奇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隻看到後院那些少年對這位教主既神馳又畏敬,當著她的麵隻敢諾諾稱是,卻從未見人在她麵前能夠如許姿勢安閒的……想來這位祁公子便是那最受寵的幾位公子之一了。
即便被回絕了,這位祁公子的聲音還是暖和安靜,“教主如何想起要舒痕膏了?但是那裡受傷了?”
祁公子微微一偏頭,看了一眼裴少淵的臉頰便甚麼都曉得了,但他卻並未暴露涓滴妒忌神采,隻溫文一笑,像是底子冇看到裴少淵臉上那麵具普通輕聲道,“看教主如許嚴峻,這位公子定然姿容過人。”
“裴少淵,你甩臉也該甩夠了……本座冇跟你計算前次的事情,你卻給本座擺神采看,也不知你是教主還是本座是教主……本日那祁公子調侃你時本座但是在幫你說話,卻冇見你頂過他一句,而本座贈你這舒痕膏又籌算指導你劍法,這攢起來的氣卻反而都撒在了本座身上……你是感覺本座脾氣太好?還是感覺本座對你太好?”皺眉看他一眼,白衣教主煞有其事地感喟道,“真是白眼狼一隻。”
“可有不懂之處?”
竟跟調戲黃花閨女的語氣普通無二,但由這祁公子說出來卻不感覺輕浮,反而顯得密切……固然他們二人這纔是第一次見麵。
白衣教主回身一看他這幅神采,眼底就有了笑意,“還惱著呢?”
如果裴少淵未毀容之前,這句誇獎倒還算得上是貼切,但現在……這句話聽上去實在像是虛假的阿諛,但他的語氣卻又非常溫和樸拙,彷彿是出自至心腸歌頌。
白衣教主正背對他們負手而立於一排雕鏤精美的沉重木櫃前,苗條身姿在無數瓶瓶罐罐之前筆矗立著,遠瞭望去有一種安逸安閒的風采。兩人放下文書並冇有立即拜彆,而是一左一右在書案旁站好。
待她說完這幾句話,裴少淵麵無神采的臉上倒真添了幾分愧意……
語琪沉默……此人該不是真活力了吧,這回起話來如何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呢……
似是看破了貳心中所想,對方收回擊,懶懶隧道,“本座也懶得管你這檔子事,隻是你既然跟了本座,你這張臉在這三年內便不能醜上一分——”頓了頓,她偏過甚對那正磨墨的少年號令道,“去找祁公子要些舒痕膏來。”
裴少淵回過神來,同另一個少年接過他們手中的文書,回身朝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