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宅現在擴大了很多,也豪闊了很多,兩口石獅子蹲在門口,比揚州府衙門的石獅子還要大,彰顯著王家的氣度。門口站著八個穿戎服的兵士和十來個穿便衣的護院,聚在一起抽著煙或者談天說話,來往的人謹慎翼翼地看了看王宅,然後低頭快速分開,恐怕被王家的狗腿子打斷了腿。
王永安這才問:“甚麼時候的事兒?”
“姑老爺您千萬彆這麼說。”玉秀忙勸道,“再如何說您也是小天少爺的親爹啊,二老爺和二夫人再如何對他好,也不是他親爹。”
王三炮忙表功說:“您是不曉得啊,內裡有多少人惦記我們家,都說我們家裡有金山銀山,甚麼小偷啊,江洋悍賊,都他孃的往咱家跑。光是上個月,我就弄死六個江洋悍賊了。”
“是,姑老爺。”玉秀說。
曹姐冇有重視王永安的神采,她自顧自地持續說:“實在二肘子他後媽對他好極了,畢竟他冇有害死二肘子,因為厥後我探聽到一個動靜,二肘子後媽也抱病死了,留下兩個小兒子。可二肘子他爹娶了第三個老婆的第二年,這兩個小兒子就蹊蹺地掉在井裡淹死了。憑你的聰明應當曉得,這兩個孩子為啥死了吧,以是二肘子的後媽還是好人,起碼她不會蛇蠍心腸地想要弄死二肘子。”
曹姐低頭道:“四少爺,你曉得為甚麼我從小被賣進了窯子裡嗎?”王永安搖點頭,曹姐苦著臉回想說:“我五歲那年,我娘死了,我爹給了我一個新娘。固然我各式不樂意,但是我爹也不能冇有人照顧,冇有人暖被窩吧,我嘗試著叫那女人孃親。那後孃開初對我很好,我爹是做小買賣的,來往於揚州姑蘇之間,見我後孃對我視如己出,便放下心來做買賣。但是冇想到我爹剛一走,我後孃就打我罵我,說我是掃把星克家人克父母,說我娘是被我給剋死的,說我是賠錢貨。從我五歲,我爹娶了我後孃開端,她隻要趁我爹出門做買賣便整日打我,有一次我餓了偷吃一個饅頭,差點被她給打死。厥後我爹不知如何的害染上了大煙癮,家裡越來越窮,我後孃打我的時候就肆無顧忌了,擋著我爹的麵打我。家裡冇錢了,她就鼓譟我爹把我給賣了,我爹天然不樂意,但是我後孃把握家裡的財帛,我爹又是個鴉片鬼,以是我七歲那年便被以二十兩銀子的加強賣給了天悅樓。被賣到天悅樓那天我哭了,不是因為我被賣到窯子裡,因為我終究能吃飽飯,終究不會捱打了,我也終究見到我爹體貼我,看到我被天悅樓的龜奴抱走,我爹嚎啕大哭。四少爺,你曉得後孃意味著甚麼嗎?後孃不是娘,後孃是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