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幸知很直接的問,這個時候再轉彎抹角、說甚麼安撫的話實在都是扯淡。

但雁姐不肯動,接過毛巾,視野板滯地盯著火線不遠處在微小燈光下滿地狼籍的碎片。

直到雁姐持續抽完三根菸,滿室的煙霧滿盈,味道嗆鼻,她慘白的神采才稍緩。

她曉得這時候的雁姐不需求熱水,越冰越好。

紅色的菸頭幾近要灼傷她的手指。

這是唐幸知第一次抽菸,雁姐抽的應當是女火食,頎長烏黑的煙身,可對她來講,煙味仍然有點濃。

當真想想,她和雁姐本質上大抵也是一樣的吧。

還記得此中的一句話大抵是如許寫的――人生苦短,我們為甚麼不拚儘儘力去拚搏呢?隻要熬過了很多的苦痛和磨難,才值得享用更好的餬口。

雁姐不肯起來,唐幸知乾脆也在她身邊席地而坐。

沉寂的夜裡,門拉開的聲音很響,唐幸知怔了一秒,隨即緩慢反應過來,從地上站起來往前麵的角落躲出來。

雁姐對著她喉嚨裡收回一聲比哭還刺耳的笑:“纔來上班幾天就讓你碰到了這類事。”

夜更靜了,被砸過後的咖啡店在濃厚的夜色裡彷如一隻受傷的植物,趴在地上殘喘苟延,在等候它的滅亡甚麼時候到來。

石頭說她冷血,這個控告她不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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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

雁姐也冇說甚麼,把菸頭隨便拋棄,接過來又冒死地抽。

她不曉得等了多久,隻曉得路上的車輛逐步變少,從一分鐘內有十幾輛車來往的,垂垂變成十輛、幾輛,直到好幾分鐘疇昔纔有一輛車開過來。

“那……”

唐幸知離她另有一米的間隔,停下來。

一個角落裡傳出壓抑的哭聲。

雁姐含著煙的嘴唇又顫抖了幾下,半響,才漸漸地點了下腦袋:“是熟諳的。”

唐幸知在雁姐身邊蹲下,悄悄拍了下她的肩膀:“來,洗把臉,會好點的。”

“雁姐,彆說兄弟們無情,要不是我們念在之前傑哥的好,早就有人來收掉你了,再給你幾天時候,快點把東西給我們。操!又是這麼晚了,走,我們去宵夜。”

她心跳有點快,掌心也在冒汗。

水流聲嘩嘩的,在夜裡傳得很遠,她把毛巾搓洗一遍,擰乾。

雁姐彷彿不曉得她返來了,腦袋埋在膝蓋裡,整小我溫馨得像是雕塑,隻要那肥胖的肩膀持續抽搐,隻要那一聲又一聲的哭聲傳出來,苦楚、憤恚、無助……

唐幸知謹慎翼翼的避開各處玻璃,悄悄叫道,“雁姐,你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