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阿孃在後院,她捧起麵前的茶碗一飲而儘,長歎短歎道:“也不曉得阿孃現在如何……”
“不見。”
她仰著腦袋撫玩頭頂的桂花,剛好有一片花瓣落在她的眉心,花瓣柔白,雪靨更嬌。她眨了眨長睫,那花瓣便沿著光亮的額頭滑落,擋住了眼角小小的黑痣,最後掉進泥土中,與其他花瓣一起歸於灰塵。
殷歲晴微滯,冇聽懂這冇頭冇腦的一句話。見他一向盯著她的眉心,少頃明白過來他所指何物,斂眸一笑道:“這叫花鈿,瑜郡王之前未曾見過?”
瑜郡王手持茶杯,低聲應道:“你放心,今後兩家若能攀親,本王會對他們視如己出。”
這麼好的阿孃,今後很能夠不再屬於她和大哥了,陶嫤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個動機。她頓時苦悶地皺了皺眉,放下點心怏怏不樂道:“阿孃嫁入瑜郡王府後,會不會隻想著那邊的人,把我和大哥給忘了?”
他們另有再和好的需求嗎?
段儼是真不曉得,一是他熟諳的女性少,二是他平常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了,也不存眷女人臉上的妝容,因為實在看不出有何不同。
他踽踽獨行十多年,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明天是陶嫤在國公府的第五天,算算日子應當歸去了,陶臨沅特地來接她回陶府。
這事本可由府高低人代庖,但他疼陶嫤,又帶著一股子私心,便挑選親身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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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頭一回細心察看這玩意兒,他緩緩品了一口茶,規複一貫的狷介姿勢,“冇見過。”
楚國公想留他一道用膳,順道套一套他跟殷歲晴都說了甚麼話。但是段儼不共同,他對峙拜彆,楚國公強留不得,唯有遺憾地把他送到門口。
殷歲晴不明以是地摸了摸眉心,不得未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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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煮至三沸,殷歲晴撇去上麵漂泊的泡沫,往內裡添了一些細鹽粒。她做起事情來非常專注,唇畔彎起一抹不易發覺的弧度,文靜溫婉,賞心好看。
言訖不等陶臨沅有任何反應,他已握緊韁繩,騎馬拜彆。
可惜她的威脅冇起感化,將軍兀自舔了舔爪子,底子不理睬她。
“讓他在外甲等著。”殷鎮流淡淡地喝了口茶,飄出一句話。
上輩子她最窘蹙的,恐怕就是來自家人的親情。阿孃早逝,阿爹整日夜不歸宿,大哥離家出走……她的家四分五裂,早就冇人在乎她的死活了,以是這輩子能保住阿孃和大哥,便是她最大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