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才哭過的啟事，她一雙水眸如同被滌過普通，熠熠發光，清澈逼人。那潔白的麵龐固然冇有閃現情感，但多少有些期盼，兩邊鬢髮被風吹得疏鬆，陽光一照顯得更加毛茸茸的，讓人很想摸摸她的頭。

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心疾？”他問道。

江衡覺得她在逞強，畢竟上回在山上嚇得不知所措的人是她，那模樣他估計永久也忘不了。像一隻被逼至絕境的小羊羔，進退維穀，渾身烏黑。

江衡騎馬走在前麵，隻聽前麵驀地傳來一聲悶響，回過甚去，阿誰小傢夥正伸直在地上。

江衡行動一滯，轉頭看去，她腦袋微垂，無精打采，不像扯謊。

說罷踩著腳凳跨上馬鞍，雙手握緊韁繩，一揚長鞭便飛奔了出去。

江衡付過診金，領著她出醫館，立在門口問道：“為何不奉告本王你得了心疾？”

如果他冇及時趕回城裡，她可曉得結果？

大略是方纔忍得太辛苦，這會兒如何也收不住。她嗚哭泣咽地擦拭眼淚，標緻的小臉掛滿淚水，彷彿受了天大的委曲。

他把她抱上馬背，然後上馬帶著她往城內駛去。他一手持韁繩，一手緊緊摟著懷裡不住發顫的小身材，表情焦炙又自責。

大夫拈著斑白的鬍子，“恰是，這是生來就帶有的疾病，會不按期地發作。牢記不能讓她受刺激，或做狠惡的行動。”

小傢夥竟然還想跟他還價還價，江衡忍不住問道：“我為何要承諾你？”

陶嫤縮在他懷裡，身材又小又輕，無助地抓緊他胸前的衣衿，“阿孃……我要阿孃……”

上輩子阿孃被葬在那邊，她幾近每年都去。

江衡冇說話。

城裡人來人往，騎起馬來很不痛快。他不由得對陶嫤刮目相看，本覺得她不能把握孤鴻，未猜想騎了一圈下來，她竟然將它節製得很好。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傢夥骨子裡非常血性，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江衡傾身握住她的韁繩，調轉兩人的方向，“我帶你返國公府。”

*

麵遠風景突然恍惚，她隻感覺心口一疼，幾近握不住韁繩。陶嫤漸漸放緩速率，神采慘白地將馬停在路旁，哈腰略帶短促地喘氣。

陶嫤看後剛強地搖點頭，全然忘了抽泣，“我就要它。”

言訖牽馬便走，陶嫤見機地跟在他身後，乖乖地接受他的肝火。

江衡緊隨厥後地上馬，他的馬雖不如孤鴻跑得快，但因為他把握純熟，冇多時便追上陶嫤，與她並駕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