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默了默,又問:“她去北夏,但是受了欺負?”
他已經看清楚了阿誰騎著馬跑在前麵的女人,是他的娘。
蘇羨回到太和宮時,沈嫻正坐在桌案前批閱政務,他出去時,她昂首看蘇羨一眼,挑眉道:“去哪兒了,太傅將你留堂了?”
秦如涼道:“傳聞那一夜你爹受涼病發,北夏皇不準你娘出來醫治,要你娘發誓今後永不得再見你爹,方纔準她出來。第二日你娘出宮時,身上還穿戴被雨淋濕的一身濕衣。那一夜下了一夜的雨,你娘便是跪在雨裡的。在返來途中,還是以病了好些日。”
當年他已經拆散過一次,給他的兄弟形成了難以彌補的遺憾;現在他又拆散了第二次,讓他的兒子不能與孫子團聚。
沈嫻手裡的硃砂筆一頓,瞥了一眼蘇羨手裡的摺子,道:“你要風俗,等今後你擔當了我的衣缽,每天都要看很多如許的摺子。”
幸虧這幾年習武,身材根柢好,比及楚京時,已經好得差未幾,隻人分外肥胖。
蘇羨把手裡的茶放在了桌角上,淡淡道:“他們竟敢如許欺負我娘。”
這一走便是幾個月,返來時賀悠帶著蘇羨到城門口來驅逐。
北夏皇久久不語。
蘇羨道:“我現在連爹都冇有了,哪來的爺爺。”
穆王瞅了瞅他,又道:“皇兄現在可悔怨當初把話說得太絕了?”
遠遠瞥見官道上灰塵飛揚,視野裡呈現一個個斑點,垂垂越來越清楚。蘇羨眯起了眼,眼睛又黑又亮。
沈嫻見他殷殷期盼卻又不一語道破的模樣,道:“彆看了,你爹冇返來。”
蘇羨道:“他不返來算了。”
“我不想姓蘇,我想姓沈。”
蘇羨安撫她道:“還活著就好。”
沈嫻從馬背上跳下來,拂了拂袖角上的風塵,對蘇羨笑道:“這麼大的日頭,不怕曬?”
今後,帝師蘇相的存在,在大楚就隻剩下一段段過往的傳奇故事。
母子倆沉默了一陣。
繼而朝中百官又個人請奏,給太子改換姓氏一事。沈嫻既冇說換,也冇說不換,委實令百官費解。
正巧拿到的摺子上白紙黑字地請奏要求沈嫻替太子易姓。
蘇羨一貫不動喜怒的小臉上,在班房不如何敞亮的光芒下,略顯得有些陰暗。他問:“另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