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道：“我等非論如何勸，皇上都聽不下去。而蘇大人是皇上的教員，你的話她總歸是要聽的，以是我等前來，就是想請蘇大人去勸一勸，請皇上承諾與夜梁的和親。”

入夜後，崔氏往寢宮裡送來兩杯熱茶，彼時沈嫻正執案審奏摺，眼風瞟了一眼，道：“怎的有兩杯。”

她走到金色的幕簾旁，轉頭傲視著朝堂百官，眼神冷銳淩厲，“你們，聽懂了嗎？”

蘇折從窗外收回視野，指端悄悄摩挲著茶杯，清平淡淡道：“諸位大人覺得讓蘇某去勸，此事就成了麼。”

“娘寢宮裡有一大堆奏摺，滿是彈劾你的。”蘇羨又道，“但是她一本都冇看。”

明顯在政事上，他比誰都有遠見。

之前還很活力興旺的朝堂，彷彿朝夕之間就變得低迷，不再有生機。

蘇折翻書的手指頓了頓，淡淡道：“你娘身處阿誰位置，總有三兩件不如人意的事。”

“爾等，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沈嫻幽幽地問。

沈嫻擲地有聲道：“先才說後宮不成乾政，現又說後宮乃朝堂之幫助，諸位愛卿勸提及朕來都是這麼自相沖突嗎？朕再說一遍，這件事，不成籌議。”

“後宮不成乾政是向來的端方，就算那夜梁皇子入了後宮，也冇法乾預我大楚的朝政。”

蘇折道：“首要還是看皇上如何想。”

“但，夜梁提出的前提可觀。”

“大楚的百姓還得持續捱窮捱餓，靠近江南一帶的水利冇法完工，”老臣看了一眼內裡的天，“百姓都是靠天用飯的，這春雨再多下幾天，上京不覺，江南可就有水得了。百姓等不得。”

崔氏道：“另有一杯是給蘇大人備的。”

以往不管如何辯論吵論，沈嫻和這幫朝臣最後都能獲得分歧調和的定見。沈嫻總想，他們為了大楚扶植，敢和她收回不一樣的聲音，這是功德。

他一身官袍在春雨裡悄悄飄蕩，那雨絲似蛛網普通細精密密地黏在了傘紙上，順著傘骨一滴一滴往下淌。

“散朝――”

沈嫻拂袖回身，一字一頓又道：“為了大楚江山社稷，朕能夠廢寢忘食、鞠躬儘瘁，但大楚是大楚，朕是朕。倘若說為了滿足帝王私慾，朕倒是有一樣，便是這後宮不要三千，隻為一人獨設。”

那肩輿錦簾一開，便連續走出幾位斑白頭髮的老臣，皆是朝中肱骨之臣，道：“我等冒昧前來打攪，還請蘇大人包涵。”

那些大臣們防著他、顧忌他，怕他掌控朝政，可當下他若真的無所作為，他們又感覺他不該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