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笑著笑著，眼眶就有點發酸。

玉硯想偷懶，將將一回身走了兩步，沈嫻便背對著她一邊舒筋活骨一邊微微氣喘道：“你就如許的，下次再要趕上香菱那夥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還會是你。”

孩子還這麼小，必定是要跟在親孃身邊的，外人哪能等閒把他哄好。

秦如涼道：“現在他返來了，等入太學院時約摸得兩三歲，這兩三年裡你能夠好好扶養他長大。”

沈嫻在院裡叉著腰踱著步，笑眯眯道：“要哭就哭個夠本啊，憋了這好久，必定憋壞了。男孩子麼，哪有那麼嬌氣。”

那餓極了的模樣實在叫民氣生垂憐。

沈嫻聲音有些睡意，隨口道：“對彆人我不曉得，對我，約莫是個好人吧。”

沈嫻悠悠道：“你放心，要欺負也是公主我欺負他。”

“奴婢不歸去，奴婢就在這給公主守夜。”

小腿瘦了，現在正窩在秦如涼懷裡睡著了。約摸他是哭得極累極累了，緊閉的眼角還掛著潮濕的淚痕。

“奴婢、奴婢不敢。”

不知怎的，在沈嫻的潛認識裡，她感覺他不該該雙手沾上血腥。

見沈嫻伸手來接，秦如涼便彎身把小腿謹慎翼翼地放在她的臂彎裡，不慎手碰到了她的，她毫無認識，也不躲不閃。

玉硯弱弱道：“公主就不怕小腿在宮裡哭壞了身子呀，還這麼歡暢。”

玉硯愣了愣。

如果天子還霸著小腿不放，宮裡不得消停不說，真有個甚麼好歹，他也得不償失。

過了一會兒，不知沈嫻有冇有睡著，玉硯反正放心不下，又輕聲道：“公主感覺……他是個好人嗎？”

傳聞小腿白日哭、夜裡哭，聲音都哭啞了，那宮殿裡的人實在抵擋不住。

沈嫻便說，常日裡並無特彆照顧，他隻顧著吃了睡睡醒了又吃。

兩三年，她多得了兩三年的時候。

待玉硯把宮人送出去今後，沈嫻在院裡怔忪了一會兒。

他又應當像那日在太學院裡時，透過窗戶，衣袍整齊、背影苗條，在滿殿的朗朗書聲中清然絕立。

玉硯痛得嗷嗷叫，大汗淋漓道：“公、公主……要不你漸漸做……奴婢，奴婢去給你端茶水……”

小腿像是曉得這些，誰的麵子都不給。宮裡的乳孃給喂的奶，全都吐了。就是當著天子的麵兒也不能溫馨下來。

玉硯還覺得沈嫻是過分擔憂，正想出言安撫兩句，不想沈嫻卻俄然笑了起來，道：“本來拖油瓶不是啞巴，他還是會哭的嘛。”

沈嫻渾沌的腦海裡像做夢一樣，緩緩閃現出那夜他站在山頂上素手執劍端了賊窩救她於危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