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不同意趙德順的做法，嘴裡還是應諾著，誰讓他是本身的頂頭下屬呢。趙德順轉過身看了看聳峙在夜色中的幾根大柱子，舒暢地吸了口煙。扒了楊二溜家的屋子，會很快產生顫動效應，在計生這件事上誰都扛不過當局的。

順利摧毀楊二溜的家，趙德順帶著人馬往黑皮虎家撲去。半途，一個大隊乾部說拉肚子了，鑽進樹林裡好久冇出來。本來他偷偷跑回楊二溜家去照顧那三個孩子。

他撇了一下嘴，又喊了兩句，有人迴應他。

“趙書記，能不能再寬大兩天，都鄉裡鄉親的。如果楊二溜返來，看到自家的屋子冇了，會找我們冒死的。”一個大隊乾部說。

屋子裡除了一張大床和一個櫃子，再冇有其他安排。一盞昏黃的占支燈膽掛在木棒上，被煙燻得看不見玻璃了。

石頭拿過胡翠珠手裡的釘耙，衝到一片瓦礫堆裡，狠狠地用釘耙刨著，把瓦礫弄得刺啦刺啦響，一時煙塵紛飛，嗆得乾部們大咳。

兩個小一點的女娃嚇得大哭。大一點的女娃愣愣地搖點頭。

“你們還愣著乾甚麼！”趙德順把手一揮，公社乾部們一擁而上順手操起屋簷下的耕具，衝著楊二溜家的老屋一陣亂搗。

黑皮虎搬削髮裡的大鍘刀，抱出客歲釀的糯米酒，坐在自家院子門口，一邊吃酒一邊磨刀。他敞著胸，暴露一塊塊健壯的肌肉。刺啦刺啦的磨刀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嚇人。

大隊書記沙啞的嗓音在夜幕裡反響，顯得有些慘痛。

楊二溜家的老屋年久失修，像個行姑息木的白叟，哪經得起乾部們的折騰，不一會兒，瓦片板壁全冇了，隻剩下幾根大柱子聳峙在夜色中，像大魚的骨架。

“不可。他家寬大，彆家再寬大。計生任務如何完成得了？”趙德順不為所動。

“楊二溜，你再不跑出來，公社裡要搞光光了。”大隊書記冇想到事情這麼嚴峻，跳到矮牆上扯著嗓子喊。

“你姆媽去哪兒了？”一個公社乾部粗爆地問。

不一會兒，李愛國他們從後山下來，說冇看到楊二溜和他老婆。

“我不是匪賊強盜。”石頭哼了一聲。

三個女娃的嗓子已經哭喊啞了，不住地咳。

“你感覺如何做？你跟胡翠珠跑了多少次，做下來了嗎？石頭，不要對這些人抱有胡想，不給點色彩，他們就不曉得當局的短長。接下去你可要主動一些。”趙德順說。

“人…人…”大隊乾部還想說下去，被大隊書記頂了